第13章 用聲音淨化環境
許大茂的“十大罪狀”,像一塊巨大的瘡疤,糊在中院最顯眼的牆上,也糊在了許大茂的心上。他恨不得立刻撕了它,但三位大爺(尤其是易中海,雖然惱恨傻柱,但更怕擔上“破壞群眾監督”的名聲)明確警告他不準動。他每次進出,都能感受到鄰居們指指點點的目光和壓抑的竊笑,簡直度日如年。
傻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他覺得,光有靜態的文字批判還不夠深刻,缺乏持續性的威懾。於是,那個被他“借”來的喇叭筒,又派上了用場。
他並不整天大喊大叫,那樣容易引起反感。他選擇的是“精準播音”和“時機把握”。
比如,早上,許大茂頂著兩個黑眼圈,灰頭土臉地拿著工具要去掃廁所時,傻柱的屋門會適時開啟,喇叭裡傳出他經過“藝術加工”的、充滿“革命朝氣”的聲音:
“新的一天開始了!讓我們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勞動中去!尤其是某些同志,透過打掃衛生這種最基礎、最光榮的勞動,洗滌靈魂深處的汙垢!加油幹!”
許大茂氣得差點把掃帚撅斷。
中午,許大茂掃完廁所,一身臭味地回來,想趕緊回家躲著。傻柱的喇叭又響了:
“午休時間到了!建議某些身上味道比較重的同志,不要直接進屋,以免影響家人健康。應該在院裡通風處多站一會兒,反思一下,為什麼別人身上是飯菜香,你身上卻是……哎,都是為了改造嘛,忍一忍!”
正在做飯的婁曉娥聽到這話,砰地一聲把門關得更緊了。許大茂站在院子裡,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臉憋成了豬肝色。
晚上,全院都比較安靜的時候,傻柱的喇叭可能會來一段“心靈雞湯”:
“毛主席教導我們,要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有的人啊,就是聽不進逆耳忠言。我把他的問題指出來,那是幫助他進步!他非但不感激,還懷恨在心,這種思想要不得!這叫諱疾忌醫!我希望全院的人都監督他,幫助他,這叫‘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許大茂都快神經衰弱了。他感覺傻柱的聲音就像緊箍咒,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時時刻刻在提醒他犯過的“罪”,在嘲諷他的狼狽。
更讓許大茂崩潰的是,傻柱這套說辭,表面上冠冕堂皇,充滿了正能量和“幫助同志”的善意,讓他抓不到任何把柄去反駁或告狀。他要是跑去跟易中海說“傻柱用喇叭噁心我”,易中海只會板著臉回一句:“柱子說的有道理,你應該虛心接受!”
其他院裡的人,從一開始的看熱鬧,到後來也逐漸習慣了。甚至有些平時被許大茂欺負過或者看不慣他為人的人,心裡還覺得挺解氣。傻柱這哪是在發洩私憤?這分明是“用聲音淨化大院環境”啊!淨化的就是許大茂這種歪風邪氣!
秦淮茹有一次忍不住對一起洗菜的三大媽低聲說:“這傻柱,現在可真夠厲害的。許大茂被他治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三大媽撇撇嘴:“許大茂那也是活該!誰讓他以前那麼缺德?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呃,不是,是一物降一物!”
連易中海,在最初的憤怒之後,心裡也隱隱有一絲複雜的感覺。傻柱雖然手段激烈,不按常理出牌,打亂了他的權威,但客觀上,確實壓制住了許大茂這個一貫惹是生非的刺頭,讓院裡最近少了不少雞飛狗跳的破事。(當然,傻柱本人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許大茂徹底蔫了。他不敢再主動挑釁傻柱,甚至連對視都不敢。每天低著頭,匆匆來去,活像一隻過街老鼠。他感覺自己在這個院裡,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而傻柱,則徹底體驗到了“喇叭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他不僅僅是在報復許大茂,更是在向全院展示一種新的權力——一種基於“道理”、敢於發聲、不懼權威的硬核生存方式。
他站在自家門口,看著夕陽下灰撲的四合院,手裡掂量著那個舊喇叭,心中豪情萬丈:
“看來,對付這些****,最好的辦法不是念經,而是拿起高音喇叭,把他們的那點齷齪事都曝光在陽光下!”
“這環境,不就淨化了嗎?”
許大茂的遭遇,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傻柱的改變,也讓四合院的權力格局,悄然發生了傾斜。下一個,該輪到誰了呢?傻柱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了賈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