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猛虎營”使者與那小商販被帶到李牧面前時,全員被打得鼻青臉腫,好幾個壯漢的手掌腳掌被砸得血肉模糊,血水一滴滴掉落在地。
使者們的雙手被反綁在腰後,腳踝處也綁了麻繩,只能一跳一跳地前進。
看見端坐中央的李牧,使者們露出驚愕、疑惑、恐懼交雜的複雜表情——沒想到李家寨的家主竟是這般年輕。
嘴裡塞滿髒兮兮的破布,壯漢們紛紛發出急切的嗚嗚聲。
玩家們各自死死按住躁動的壯漢,饒是使者們都被完全束縛,壓跪在地上,玩家猶覺得不夠安全。
李牧抬起眼皮,睥睨地掃視一眾傷者,像在看一群將死之人。
“讓他們開口說話。”
玩家壓住使者的肩膀,掏出後者嘴裡的破布。
使者們被骯髒的破布弄得噁心乾嘔,劇烈咳嗽。
商販一開口便是求饒與哭訴,聲稱自己的妻兒被這夥歹人擒獲,威脅他在李家寨搞破壞,最好鬧出敗壞名聲的大事。
李牧沒有殺他,而是罰他去礦工做數年苦役,順便讓警察玩家帶一些民兵去解救他的妻兒。
商販當即轉涕為笑,拼命磕頭感謝李老爺不殺之恩。
眼見商販被拖出去,一名壯漢手腳被砸成重傷,猶自昂著腦袋,一副要殺要剮我也不怕的模樣。
“久聞羅田、英山一帶有一夥人馬活動,我與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入我莊子設計害人?”
那壯漢啐出一口血沫,調笑道,“都說商城李老爺麾下鄉勇耿直呆板,今日一試果然名副其實。”
李牧淡淡地說,“掌嘴。”
玩家立即動手,套著鐵皮的大巴掌狠狠甩在壯漢臉上,猶如一柄小錘迅猛衝擊,一下,兩下……
收到衝擊脫落的牙齒帶著血沫飛出,被鐵片割傷的臉頰嘴唇淌著鮮血。
隨濺落地面的血漬越來越多,那強裝硬漢的男人被打得暈頭轉向,啪嘰一聲砸在地上暈死過去。
另一些壯漢顯然沒有多少膽氣,一個勁磕頭求饒。
有人膽小如鼠,便有人悍不畏死,“老子既然敢來,就不怕你使這些折磨人的手段,儘管來吧!爺爺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第三個膽大的壯漢雖被按著肩膀跪下,但還是努力直起上半身,好似表現自己悍不畏死的猛士氣概——
“我家大帥近日收了不少綠林好漢,正缺銀子花。只要你把幾處銅鐵礦洞交出來,再奉上一萬石糧食當貢品,我大帥心情一好,就不帶十萬兄弟找你麻煩。”
李牧聞言心中一動,此人沒提到革左五營,說明只是猛虎營一家窺伺李家財富。
山區谷地面積狹小,再如何也養不活十萬軍民。
若是盤踞鄂豫皖的革左五營也摻和其中,人數膨脹到小十萬,李牧便會覺得棘手難治,很可能命令“乞活軍”暫時擱置汝寧戰略,強行軍趕回來抵禦這些所謂義兵。
可眼下敵兵暫時只有一家,猛虎營撐死也就三四萬人,數千悍匪夾雜數萬民兵、家屬的那種。
“照你這般說,我若是一分不給,你大帥就要帶兵來踏平我的寨子?”
“呵,這年頭有兵就是爺,連朝廷也要給你三分薄面。若是手裡沒兵,那就是兵爺們的糧倉。我勸你為了這寨子裡的小民好好考慮,否則打破寨子雞犬不留,到那時你再想花錢免災,可就沒這機會了。”
“動手吧。”李牧打了響指。
一聲令下宛若恐懼魔王降臨,嚇得這些壯漢渾身一凜。
有人做好被殺的打算,有人開始瘋狂求饒,各種亂七八糟毫無資訊量的話語脫口而出。
十幾名玩家提來一桶桶清水,看押使者的玩家則將一個個壯漢掀翻在地,使他們雙手墊在腰後,腦袋朝上。
披著布面甲的玩家一屁股坐上去,分別壓制壯漢的雙腿與胸口。
幾名玩家將一塊塊髒透的毛巾丟進水桶浸溼,然後蓋在壯漢的臉上。
幾名壯漢的大臉皆被蓋住,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油生一股迷茫與不安,口鼻尚可透過溼毛巾呼吸新鮮空氣。
旋即壯漢們便猛地意識到,這是何等簡略卻有效的酷刑——
玩家拿起一個木瓢舀來清水,緩緩傾倒在使者的鼻口之間,剛開始使者並無不適之處,但隨著水流加大水量增多,壯漢們再也呼吸不到足夠空氣。
有人選擇死扛到底憋氣,或是把所有清水喝下,但憋氣再久,喝再多水也補不了身體渴求的氧氣。
強烈的窒息感迅猛襲來,壯年的身體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拼命掙扎蹬腿,但被披甲的玩家壓制,根本不能躲避清水洗臉。
“你家兵民多少,是否還有同夥藏匿營寨四周。先前你們沒過來講斤兩,為何今日跑來作亂……說!”
李牧的聲音在受刑的壯漢耳邊迴盪。
給予壯漢充分的思考時間後,玩家才慢慢中止水刑。掀開溼透的毛巾,壯漢們扭曲驚愕的臉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