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槍!”
身披鍊甲的隊長從地上抽出標槍懸於肩頭。他雙腿下壓,身子微微傾斜,將半身的力量灌注到腰部與右臂。
兩百根標槍的鐵尖在陽光照映下閃閃發亮。
手舉標槍的玩家只覺體內翻滾的“洪荒之力”達到頂峰,就在賊寇衝進三四十步的瞬間,隊長大聲怒吼,“殺!”
一聲令下,兩百根標槍齊刷刷投擲而出,在空中劃出無數道優美的灰色弧線。
旋即落入賊寇的隊伍,扎穿血肉蹦出血肉悶聲,上百名賊寇重傷倒地,周圍的賊寇顧不上隊友繼續前衝。
在賊寇步卒衝上來接戰之前,許多玩家接連丟擲第二根,第三根標槍……
甚至有人在標槍上捆綁大號鞭炮,待標槍刺入密集的人群,轟然一聲炸響震撼賊寇數十秒。
軍事戰術,玩家們嗤之以鼻,“附魔”整活,他們逐幀學習。
玩家紛紛表示標槍綁鞭炮,震撼敵人一整年,又學到一招整活小技巧。
先前見識過李家寨死士的賊兵,深知死士又要擺“烏龜陣”,於是先將死士團團圍住,用弓弩射殺消耗一番。
可沒想到死士這回不按套路出牌,一聲“擒賊先擒王,拿下賊首的狗頭”,數百死士散開盾陣,嘶吼著猛撲過來。
看著一眾凶神惡煞的“猛獸”鬼叫著殺來,弓弩手們一時間慌了神。
他們還沒來得及拔出備用武器,就被撲過來的玩家亂刀砍死。
賊兵慌亂中射出的弩箭無意間射中一名玩家。那玩家略微吃痛,只覺一股怒意佔據大腦。
“給爺死!”
他握著鋼刀狠狠插進賊兵的小腹,旋即拔出鋼刀濺飛一串血流。他狠狠踩踏賊寇身體幾腳洩憤,旋即跟著友軍的步伐繼續前衝。
數百中央突破的玩家就像一道防波堤,將中段湧來的敵兵死死擋在原地,甚至反推去數百步。
連綿數里的兩萬餘兵馬,沒有即時通訊工具排程協調,根本不清楚中軍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知道執行大帥的命令撲向敵陣。
饒是一些看清狀況的頭目,也是猶豫再三,才決定帶領部眾“抗命回援”。
左中右三個部分的賊寇,恍若被一團被捏扁中間的橡皮泥。
好端端的進攻節奏與佇列,頃刻間被數百死士攪得稀爛。
“他們幹甚吃的!他們在做甚!”騎在馬背上的大帥氣得毆打空氣。
中軍起碼大幾千人,竟然被幾百人打得緩緩後撤,眼看敵人就要撲到自己跟前。
他不得已派出身邊的九成預備隊,吩咐他們以盾牆對盾牆,就是用屍體做障礙,也要把敵兵堵在外面。
饒是如此他還覺得心神不寧,當即再派人去傳達賞格,“告訴兒郎們,殺敵兵一人賞五兩!斬一頭目賞二十兩!”
一旁的心腹將領聞言一怔,殺敵就賞五兩!都抵得上平日數月的例錢。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賞賜,而是厚賞大賞了。
大帥親戚不由得站出來勸諫,這賞格應該降低一些為好。
若讓嘍囉們嚐到甜頭,日後再要激勵部眾,沒這賞格大夥就不出力了。
“先前跟李家死士打一仗我就想明白了,有兵就派出去,有銀子就掏出來,扭扭捏捏吃了敗仗,這些糧食銀子還不是全白白便宜那小子,要打,就狠狠打!”
十數條騎著劣馬的傳令兵跑出去傳達大帥的賞格。
當傳令兵穿梭在奔走計程車卒之間,高喊著大帥的豐厚賞格,小嘍囉們頓時興奮咆哮,一個個嗷嗷直叫。
“十八年後又是條好漢!”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
“殺敵搶糧!”
被銀子刺激得渾身燥熱的賊兵們狂吼亂叫,努力加快速度貼近敵兵的陣線。
出乎賊寇意料的是,敵兵的炮陣似乎啞火好一陣時間,大概是炮膛過熱,不能激發炮彈了。
這個猜想在數千人心中快速蔓延,興奮的慾望在血管裡橫衝直撞,彷彿沉甸甸的銀子已經踹進兜裡。
然而李牧的炮兵並沒有啞火,炮兵們在李牧的命令下換掉實心彈,替上霰彈與鏈彈。
六門火炮組兩門一組,輪換髮射炮彈。
隨著李牧抬起右手,炮兵隊長立刻大吼著下令,“開火!”
包裹“鐵葡萄”的紙殼在噴出炮膛之前,就被強烈衝擊的力量和高溫撕成碎片。
火炮發出令人肝膽欲裂的咆哮聲,數份霰彈形成的彈幕,猶如一張張難以察覺的漁網拋射出去。
數百名賊兵戰士倒伏,就像狂風吹倒麥稈,戰場的中心地帶出現大量的戰力空缺。
飛出炮膛的鏈彈猶如一條漆黑蟒蛇在半空中扭動身軀,數名倒黴蛋被打爛肩膀脖頸,當場斃命。
繃直飛旋的鐵鏈發出瘮人的尖嘯,好幾人被貫穿肚腸砸斷脊椎。
它帶著血肉骨片繼續前衝,毫無感情地砸在一列賊兵身上,纏繞,穿透,鈍擊,又是一片骨裂血濺的咔嚓聲,被打傷的賊兵紛紛倒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區域性區域倖存下來的幾名賊兵孤零零站在死屍堆中,他們既幸運,又倒黴。他們被強烈的死亡衝擊嚇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四周都是被彈丸與鐵鏈打死的友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