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出一轍的內臟,李淼捻著手指。這些泰山派弟子,體內的蠱蟲……怎麼好像是母蠱已死的樣子?
要是宿主死亡,蠱蟲會保持原樣,只是失去生機。
要是被人強摳了出來,就是乾癟發白。
只有母蠱死亡,這些蠱蟲一同死去,才會變成眼下這種黑乎乎的膠狀一團。
扔下樹枝,李淼快步朝泰山派正堂走去。
泰山派正堂外是一片廣場,此時上面滿是血跡和屍體,已經沒有半個活人了。
而李淼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泰山派正堂敞開的大門內,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座上的妘澤霖。
李淼笑了笑,抬手就是一記“玄天指”遙遙點出。
該說不說,明教的這門絕學是真的很好用:威力不差,還不用怕弄髒手。李淼雖然瞧不上明教的行徑,但對這門武學卻是愛不釋手。
鋒銳真氣呼嘯而過,刺向妘澤霖面門。
妘澤霖此時坐在正座上,雙手放在扶手上,頭顱低垂,雙目緊閉。
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霎時間,“玄天指”打在他的額頭上。
血花四濺!妘澤霖半個額頭的皮肉都被掀開,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頭骨!李淼抬了抬眉毛,邁步進了門。
他剛才那一下,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
妘澤霖硬生生吃了那一下,竟然只是皮肉掀開,骨頭上連點痕跡都沒留下。
“金剛”。
毫無疑問,妘澤霖已經修成了“金剛”。
忽然間,妘澤霖動了動,緩緩地抬起了頭,睜開眼。
李淼這才看見他的臉。
皺紋橫生,老眼昏花,根本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妘澤霖睜開眼,卻被額頭上耷拉下來的血肉擋住了視線。
他抬起手摸了摸,笑了笑,竟然直接伸手把那塊肉撕了下來,隨手扔到了地上。
“李……咳咳,李大人,您來了。”
他張口說話,聲音蒼老黏膩,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李淼上下打量著妘澤霖,開口說道:“天人五衰。”
“你腦子有病?搞這麼大陣仗,就為了找死?”
“我說以你的武功,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到了,怎麼會躲不開我那一下。”
“你已經痛的沒有精力關注外界了,是吧?”
妘澤霖扯起嘴角,臉上露出一個蒼老恐怖的笑容:“是,這‘天人五衰’比我預想的,要難熬的多。”
“能見到李大人,這一切便都值得了。”
“還要多謝李大人這個招呼。貴客上門,我卻渾然不覺,失了禮數,萬望恕罪。”
說罷,滿臉真誠歉意的朝著李淼拱了拱手。
“不過,如我這般庸人,若是不花些心思、付出些代價,如何能與李大人論道呢?”
“花了十五年時間,死了藍左使,死了左掌門,我自己也是行將就木,才換來這一時片刻的,與李大人並肩的機會啊。”
李淼說道:“你這話,說的好像跟我很熟一樣。”
“沒記錯的話,我只是十五年前見過你一面吧?”
“你搭上半個明教,搭上自己的命,就為了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麼?”
妘澤霖笑了笑,抬手朝著身邊的座位引了引:“李大人,且稍坐。”
“茅護法那五百蠱兵,雖然傷不到李大人,但想來耗費了李大人不少真氣。”
“若我沒有看錯,李大人仍舊沒有跨出那一步,真氣有限。”
“不妨先安坐片刻,聽我說幾句話。之後,我再把這條命交給大人發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