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往前走了兩步,擋住寧微微的視線,低聲埋怨道,“你怎麼才來?”
傍晚的時候,商泊禹知道她要加班,就讓司機先回去了,說他來接。
她給他說的時間就是在七點半左右。
本來以為他能趕上剛剛那場好戲,看看寧微微的虛偽和精湛的演技。
“春峰路晚高峰堵車有點嚴重,耽誤了二十分鐘。”商泊禹擰著眉頭,一邊解釋,一邊輕輕抓著她的手臂,觀察那片淤青,“怎麼回事?”
孟笙笑道,“問題不大。剛剛就是巡查的時候,後面一個女孩絆了跤,不小心撞到我了。”
商泊禹鏡片下那雙眸子深沉昏暗,神色立馬變得緊張,“那你沒有哪裡不舒服?肚子不痛?”
“不痛,沒摔到肚子,用胳膊撐著的。”
商泊禹還是不放心,“不行,走,還是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說罷,拉著她就要走。
孟笙心裡一緊,第一反應就是不能去醫院。
否則,假懷孕的事很容易被拆穿。
“我真沒事,我還能用孩子和你開玩笑啊?你別這麼緊張。”她摁住他的手臂,輕聲道,“就是這塊淤青得擦點藥才行。”
孟笙的面板本來就白,那塊青紫色的痕跡周圍還泛起點點紅痕,他越看越覺得心疼,忍不住垂首輕輕吹了吹她的傷,“是不是很疼?”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面板表面,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孟笙擰眉,不太適應的抽回胳膊,用難為情掩飾掉眼底的排斥和嫌棄的情緒。
她嗔道,“現在好多了。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商泊禹無奈,知道她臉皮薄,周圍還有喬娜和典藏部的幾個人,便輕輕捏了下她的手,“那我去買藥,你去辦公室等我回來。”
“好。”
一旁的寧微微見他們這副親密又恩愛的樣子,尤其是商泊禹一顆心都在孟笙身上,對她的溫柔和心疼極為刺眼。
她心裡那杆天秤,瞬間就不平衡了。
昨晚因為孟笙把她丟下就算了,事後一個訊息解釋都沒有,白天給他打電話也沒接。
他們在一起一年多時間,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她心裡爆發的何止是不悅,更多的是用怒火包裹出來的嫉妒和恨意。
明明她也摔了。
可商泊禹就好像看不到她一樣。
委屈的情緒高漲,讓她眼眶一熱,原本就在眼眶裡的淚水到底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她忙抬手拭去眼淚,故意將自己受傷的手掌露在表面,嬌柔溫軟的聲音帶著哭腔,“附近這家藥店有點難找,你估計找不到,還是我去吧,你陪笙笙上去吧。”
聽到她的聲音,商泊禹才朝她看過去,視線不經意掃過她手掌處的挫傷,微微攏了下眉心。
下意識想關心兩句,但想著孟笙在,只能狀似隨意地問,“你手怎麼回事?”
寧微微聞言,立馬攤開手看了眼,隨後藏在身後,輕笑著搖頭,“沒事,小問題,那我先去買了。”
因為哭過,她臉頰和鼻子都像是塗了腮紅一般。
再加上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又純又欲。
商泊禹的心角軟下一塊,猜測她是為了救孟笙才受的傷,昨天心裡生出的幾分懷疑都淡了下去。
他叫住她,“還是我去吧。你告訴我在哪就行。”
“沒事……”
寧微微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是在心疼,心底升起一絲雀躍,正在慢慢覆蓋原先那些負面情緒。
孟笙自然也看出商泊禹眼底對她流出了心疼,擔憂的神色。
也知道寧微微的小伎倆。
她不知道是疼痛還是酸澀,大腦好像麻木了一般,感受得不是很真切。
一個男人對女人產生心疼和擔憂的情緒,就足以證明那女人在他心裡是佔據一定分量的。
他的心是真的可以一分為二的。
寧微微喜歡賣慘,那就讓慘個夠好了。
“還是讓微微去吧,正好她那手也需要消下毒才行,等你買回來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隱忍地握了握拳,又緩緩鬆開,朝寧微微漾出一抹笑,“辛苦你了,微微。”
寧微微一頓,婆娑的眸子睨著她,又露出那副無辜又可憐的模樣,“不辛苦,那我先去了。”
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時,她似有似無的看了眼商泊禹,委屈的垂下眸子。
商泊禹抿抿唇,視線沒追過去,而是牽起孟笙的手乘坐電梯到了三樓館長辦公室。
“寧微微的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孟笙側首看他,杏眸沉靜溫良。
商泊禹大概是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拿起她辦公桌上的杯子,給她倒了杯溫水,“我看你和她都受傷了,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只是在想怎麼和你說,你緊張什麼?”孟笙笑了聲。
“我這不是怕你這小腦袋瓜裡又亂想些什麼嗎?”
孟笙哼了聲,接過杯子輕啜了幾口,等嗓子潤了才簡單把今天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在說到嚴詩彤看到是寧微微伸出來的腳時,商泊禹就已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