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她說是在旁邊打下手,其實也沒幫上太多的忙。
就如他所說,今晚的飯菜都比較容易,不太費太多功夫。
等所有菜做好,她幫著端上桌。
裴綏忽然問,“喝紅酒嗎?”
“嗯?”
孟笙擺碗筷的手一頓,對上他黑沉的眸子,“你手臂有傷,能喝酒?”
裴綏神色如常,“我不喝。但我看你身體緊繃得厲害,眼睛下方還有烏青,這兩天是不是沒休息好?
正好朋友送魚的時候,順帶拿了瓶紅酒,度數也不高,你喝兩杯可以適當地放鬆放鬆,也能更好地入眠。”
也是。
這幾天因為擔心孟承禮的事情,她都沒怎麼睡好覺。
明天等孟承禮從ICU出來,她怕是又要操好一陣子的心了。
但就她喝,讓裴綏看著,好像也不太好。
裴綏似乎是看出她所想,又道,“我平時也不大喝紅酒,你正好嚐嚐,要是覺得不錯的話,晚點帶回去,每天睡前喝一點,養顏助眠。”
如此說了,孟笙便沒扭捏拒絕。
只思忖了個十多秒,點點頭,“好。多謝。”
他這裡也沒醒酒器,只能拿冰塊出來,稍微冰一下,將暗紅色的酒液倒入高腳杯內。
酒液輕輕晃動,杯壁掛著的酒痕宛若一盞中世紀的絢爛琉璃燈。
酒香緩慢在空中化開,帶著幾分發酵過的獨特果香味。
大概是為了應景,裴綏用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開動前,兩人舉杯輕輕碰了下,玻璃輕撞的“叮鈴”聲,悅耳舒適,宛若一道強力膠,將他們相觸的目光粘合出了幾分細碎的曖昧感。
還莫名拉出一絲繾綣的流波,與這輕抿入口的紅酒倒是相得映彰。
孟笙率先移開了目光,放下酒杯後,微微蜷縮了下指節,輕鬆地拿起筷子嚐了口魚。
說話間,眉眼不自覺帶出一些笑意,“好鮮,一點腥氣都沒有。”
裴綏也翹了翹唇角,“喜歡吃,就多吃些。”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孟笙喝了兩杯紅酒,醉倒是不至於,就是覺得身體某處好像開啟了排氣孔。
所有鬱氣和濁氣都在頃刻間一鬨而散。
整個人都輕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