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風即便是在暖陽下,也帶著兩分涼意。
孟笙聽到她這陰森森的聲音,還是會覺得毛骨悚然,肩膀不自覺地顫了顫。
她何止是看不透商泊禹,連這認識近十年的好友,不也沒看清嗎?
想想,她也真夠瞎的。
眼瞎,心更瞎。
有那麼一段失眠的日子,她經常在自我懷疑,到底得是多蠢才會被他們倆合起夥騙了一年多啊?
心裡的惆悵如濃墨一般化不開,但她面上還是怔然了下,原本甜蜜的笑也變成了尷尬,“怎……怎麼了?好端端的……”
寧微微揚著下巴,得意地睥睨著她。
嘲諷道,“你難道沒發現今年商泊禹出差次數很多嗎?他其實早在去年就出軌了,
那些所謂的出差和加班,都不過是為了哄騙你的藉口而已。”
“不可能!”
孟笙神情一僵,瞳孔驟然收縮,答得很乾脆堅毅。
渾身卻像是被閃電劈中了般,僵在了原地,臉上也好似被人潑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震驚從眼底迅速蔓延炸開。
再次張嘴時,有些失聲,那份堅定有了碎裂,“微微,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別……”
“你以為他出差加班都是為了去陪誰?”
孟笙的反應很好取悅到了寧微微,她嗤笑一聲,“你猜,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孟笙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不動聲色地抬手扶正了放在胸口釦子裡的針孔攝像頭。
故作不安地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是商泊禹的。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商泊禹的。”她一字一頓地告訴孟笙這個噩耗,“他每次出差和加班,
都是為了去陪我,連出差回去的禮物都是我給他挑的。”
雖說沒有簡訊告訴她時來的震撼,但孟笙的心還是不能完全平靜下來,彷彿被人當胸猛擊了一拳,肺裡的空氣也被抽乾。
命運突然撕開溫情面具,露出了尖銳的爪牙。
終於,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這段友情,從今天開始,徹底到了頭。
連演下去的情分都沒有。
她壓下心底的情緒,雙目瞪圓,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微微,深受打擊地搖著頭。
“不,不可能!你撒謊!泊禹他不會背叛我的!他對我那麼好,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會背叛我?”
愛她?
商泊禹確實愛孟笙啊。
寧微微在心裡自問了一遍,那商泊禹心裡有她嗎?愛她嗎?
這個問題,她竟然回答不上來。
她壓根沒有信心去肯定商泊禹也是愛她的。
寧微微眼眶發熱,卻流不出一滴淚,只有滾燙的恨意和不甘在眼底翻湧,像熔岩般灼燒著視網膜。
她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到不到疼,強烈的執念在血管裡橫衝直撞。
她怒聲吼道,“你少自欺欺人了,我用得著騙你嗎?他如果真的愛你,還會出軌嗎?在知道我倆是閨蜜的情況下,卻還是和我約會,上床!
你覺得他這是愛嗎?對你好,也不過是看在你家裡的背景,還有你舅舅家的助力罷了,要是沒有這些,你以為他會娶你嗎?孟笙,別做夢了!”
她就是要親手把孟笙的希望全都堙滅,再將她貶入塵埃。
讓她變得狼狽不堪,一文不值。
再讓所有人都看看,京市城北書香門第的孟家大小姐,城南商家三少夫人也不過如此。
孟笙胸膛起伏,雙眼噙著淚,崩潰地往後退了幾步,好似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寧微微,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把你當親姐妹一樣看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朋友”這兩個字不知何時成了寧微微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