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裡是夢境,而且是陳韜的夢境。這就是為什麼反監視者暫時沒有發現他的緣故,夢境是第六緯度神明也無法涉足的領域,而陳韜自己進入了自己的夢境,這相當於鑽進自己的口袋。
他試圖在夢境中召喚至尊小超人,而他恰好又在現實中被對方打成那樣,正好處於被揍出心理陰影,做夢都夢到至尊小超人拳頭的狀態。
於是一個雙眼赤紅的至尊小超人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在了他的夢境中,緊接著舉起拳頭。
大量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拳頭頂上凝聚,緊接著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所有人都知道,至尊小超人一拳,能夠把——
“夠了,停下,你不該在我的領域中這樣胡來。”
陳韜轉過頭,看到土地爺——不是,是夢境之神睡魔丹尼爾霍爾出現在他的身後。
“又怎麼了,這不是一個友好的姿態。”他說道:“沒事不要把你的夢境立刻併入我的國度,像這樣的一個夢境中的至尊小超人很有可能連線上至尊小超人本人的夢境。
到時候我的夢境領域就能見到一個發瘋的至尊小超可勁的撒歡了,別幹這麼有危險的事情。”
他話說了一部分,就看到蝙蝠俠之龍那陰沉的面孔,本能的有些不妙。
“你想幹什麼?”他問道:“是世界鑄造者屍體那邊又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不是。”陳韜說道,是監視者那邊出了問題。曼卓拉克侵蝕了監視者的身體,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所以你也可以不告訴我,為了防止我真的打算和反監視者一條路合作到底。”
陳韜說道:“現在事情還沒結束,就已經預先開始提防反監視者了。”
睡魔沒有回答,陳韜基本認定是預設。
他直接了當的提出了要求:“我要面見命運,無盡家族的命運,只有同樣作為無盡家族的你,才有能力將命運帶到我的面前來。”
“什麼?不能,命運從不輕易現身於凡人面前,他們總是在合適的時刻才會昭示。”
“現在就是合適的時機。”
睡魔搖搖頭:“我不能,蝙蝠,算了,現在我得把你先送回去,緊接著……”
但是丹尼爾話說了一半突然就頓住了,因為他發現他需要對蝙蝠俠之龍做些什麼要花費的力氣遠遠比他想的多。
然後他看到他面前的蝙蝠俠之龍的臉上爬上黑氣,一縷一縷死亡的腐朽惡臭從對方的身上蔓延開來。這是夢境的空間,但也反映了現實中蝙蝠俠的狀況。
“你是怎麼……”
“世界鑄造者曾經以他的屍體死亡作為代價,用夢境暫時困住了你,所以從這一點上我意識到你似乎還不能太過於熟練的操縱死亡者的夢境。所以我將我的身體臨時拖入腐朽之黑,陷入死亡的狀態。”
陳韜告訴睡魔:“現在,把命運給我叫出來。”
“即使這樣我也不能……”
“如果你不肯,我現在就向著世界鑄造者投降!”
“聽著,威脅我毫無作用,蝙蝠俠。”睡魔說道:“都說了我不能,命運不能被我所招來,只有他才能主動召喚我,你不明白,只有命運會找上你,命運從不需要追逐,只需要選擇!”
“哪怕是無盡家族的內部聚會,發起召集的人也通常是命運,而不是我或者絕望,死亡他們。而在平常的時候,我們通常待在自己的國度裡面,互相之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命運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我的面前,這便也是命運本身。”
夢境之神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篤定。他覺得自己跟對方說不通,對方看上去不是來提要求的,而是來吵架的。
“你不能夠讓……”
但下一刻,夢境之神的聲音頓時一頓。
因為他看到命運真的如蝙蝠俠所要求的出現在他的身旁,正如他所說的那樣。
他無悲無喜的矗立於夢境的邊緣,緊接著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他慢慢的走動著,懷抱著命運之書,而張開的書頁之上,則正好畫著此時他出現在蝙蝠俠之龍和睡魔面前的影像。
“這怎麼可能……”
“你還太年輕,丹尼爾,如果你稍微年長一些,你就應該能知道許多的命運常常是以夢境為渠道向著凡人昭示的。”
陳韜說道:
“是的,來吧,命運,你要在我的夢境中變出一頭鹿嗎?還是製造一頭狼?”
狼和鹿,通常被視為好結局和壞結局。
陳韜嘟囔著,在夢境中如夢似幻。
“是的,沒錯。”
然後夢境聽著蝙蝠俠說。
“命運確實只能夠被人所選擇,因此我選擇了這個命運,我選擇了直面它,拷問他。”
他告訴夢境之神:“我並非是在恐嚇你,我真的有一套幫助世界鑄造者反擊反監視者的計劃。但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命運,因此為了使我自己作出阻止那樣抉擇的命運,命運一定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轉過頭,直面昭昭天命。
“所以,告訴我。”
“我該怎樣戰勝世界鑄造者?”
陳韜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他本來不該這麼問。
在dc多元宇宙,向著命運問話等於求神問卦,當命運翻看命運之書的時候,這翻看的行為本身也會記錄在命運之書上。
如果命運不開口回答陳韜,那麼陳韜的問話就毫無意義,但如果命運回答了他,那麼這個答案就會作為一個預言被寫進命運之書,並且在最後達成如同俄狄浦斯弒父娶母一樣的命運回環。
古希臘的英雄,在出生時就被預言會殺死自己的父親,並且娶自己的母親,於是他的父親將他遺棄,但這一切正好恰恰造成了他做成此等惡行的前提。
試圖窺探命運的人都會被命運所愚弄,正如曾經某個灰飛煙滅的逆閃電一樣,正如現在的陳韜。
陳韜早就有這樣的覺悟了。
但他還是那麼做了……
他只是有些迷茫。
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
那麼多之後。
他不知道自己所追逐的一切是否還有意義,他是否只是不斷努力地將一切……
帶向了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