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城這點錢算不得什麼。畢竟北宋前期豪宅都要在一萬貫以上,宰相不吃不喝靠著俸祿攢錢,那也得三年才能買一處較好的宅子,中後期直接漲到幾十萬貫才能買到。
就算是普通住宅在一千貫往上,可普通百姓月收入也不過在三五貫。
如此一對比,宋煊這筆買賣可算是做的值了。
待到趙三走後,張方平依舊摸索著黃金:
“十二哥,等咱們中了進士當官後,多久才能攢個金錠啊,到時候俺定要換一個夜夜睡覺握著。”
“等你考中進士也該成家了,夜裡理應握著小娘子的咪咪睡覺,摸著金錠作甚!”
宋煊的話一開口,張方平立馬臉都紅了,連忙放下手中的金錠:“十二哥,俺沒有那樣想。”
“你要是喜歡金錠,送你一塊。”
宋煊毫不在意的扔給張方平,又把其餘三塊順手扔進小箱子裡。
“俺不能要!”
張方平素來知道宋煊講義氣,對於錢財看的不是很重,頗有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豪邁。
“十二哥,俺靠著傭書也賺了些許口糧錢,到了南京城也能餬口的。”
“俺當然知道,俺也從來沒有禁止你去傭書,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二金錢的魅力,免得將來也像咱們縣令一樣喜歡收錢,他也是中舉後才能當官的。”
宋煊靠在躺椅上:“在大宋因為科舉,許多學子都能從貧寒走向富貴,多少人改變了命運?那自然就有功成後想要瘋狂獎勵自己的人,彌補自己以前困苦生活的,就比如寫出憫農李紳入仕之後,吃雞隻吃雞舌頭,其餘的都扔掉。
俺也不知道雞舌頭有啥好吃的,還是有人故意抹黑他,一天吃幾百根舌頭。
但不妨礙這樣的人極多,當然也有例外。”
“誰?”
宋煊哼笑了一聲,手裡捏著春秋側了個身子:“你見過的,晏殊晏相公。”
“嗯?”張方平不解。
“他的家世在史書上都沒什麼可寫的,也是貧寒的很,但他自幼進京寫出來的詞都充滿了珠玉富貴氣,
其餘進士跟他一樣出身的人,雖然寫出來的詞想要有富貴氣,可也養不成的,詞裡充滿了富貴的匠氣。”
張方平也聽過那些人的詞,但都是過了一遍就沒什麼印象,不像晏相公的詞。
宋煊知道張方平是有這方面的天賦的。
他不知道的是張方平幹到了副宰相,諡為文定。
“讓你讀聖賢書,只是靠著讀書考試來改變自己的階級,而不是讓你變成真正的聖人,聖人都是活在書裡的,不可能活在世上,你切不可前後顛倒了邏輯。”
“啊?”
張方平被宋煊這話驚的有些遭不住。
因為他覺得宋煊是把讀書當成工具,目的性太強了。
這不符合書中的聖賢所言。
過於赤果果。
可張方平驚詫之後,又細細思索,宋煊所說的話是對的。
連官家都說書裡有良田、黃金屋、顏如玉,還有你平生的志向。
這不就是你考取功名後的目的所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