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看出來宋煊同時譏諷了大宋開國皇帝定下的政策是不對的。
以及對“敵對國”南下滅宋的假想。
目前遼朝胃口小的很,給點錢就容易滿足了。
澶淵之盟的歲幣對於大宋財政一丁點也不多,完全付得起。
當年真宗皇帝說底線是一百萬,可寇準對曹利用說敢超過三十萬,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曹利用被寇準嚇的在遼營內,也是咬死了三十萬,才同遼國達成了澶淵之盟。
但以後誰敢確保以後遼國皇帝的胃口還會繼續如此小呢?
晏殊也並不覺得北方的遼朝會滿足於三十萬。
宋煊很識趣的沒有說什麼皇權傳家,一家一姓的資料太小,沒有研究的普適性。
晏殊看完宋煊的策論之後,走到火堆旁,想了想又直接塞進自己的懷裡。
“十二哥,此等話你今後勿要往外說,至少時機還沒到。”
張方平能猜出來十二哥他又寫了一些超綱的見解,怕是惹惱了晏相公。
晏殊極其嚴肅的瞧著宋煊:
“你小子這些年果然是裝出來的神童泯然,其實心裡明鏡似的。
但是你如今只是個學子,手裡什麼權力都沒有,身邊也沒有志同道合之人,如何能語出驚人?”
“你真以為大宋的官是那麼好當的?”
“你真以為太祖皇帝說不殺士大夫的祖訓,就沒有辦法弄死你了嗎?”
宋煊笑了笑,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臂膀:
“好叫晏相公知曉,若是旁人考校,俺可不會寫這些話。”
“哈哈哈。”
晏殊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這小子連拍馬屁都如此精妙,活該他有當官的命啊!
方才自己還擔心他的性子,看樣子是自己多慮了。
作為旁觀者的宋綬,瞧著晏殊與宋煊一問一答,便從嚴肅到開懷大笑轉變的太快,他一時間有些發懵。
神童與神童之間也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
宋綬把自己看好的天才張方平叫過去叮囑了一點,給與他一些考試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這些都是張方平未曾接觸過的,故而對宋綬十分的感恩。
“有趣,有趣。”
晏殊站在河邊摸著鬍鬚笑道:
“這一趟果然是沒有白來,還有意外收穫。”
“晏相公來此地是作甚?”
宋煊很是奇怪,總不可能是為了自己跑一趟。
晏殊對自己瞭解的還不如另外一個人多呢。
“我是來此地尋朱說的,目前他為母守喪,正是住在這寧陵縣,我想請他去應天府學院教學。”
宋煊不曉得這個人,隨即招手:“張大,過來。”
張大是一直給宋煊跑腿的閒漢,隨即過來行叉手禮:
“十二郎喚俺又有何差遣?”
“帶俺們去朱說家裡,兩位相公要去拜訪。”
“喏。”
張大非常識趣的拎著宋煊拿來釣魚和燒烤的籃子。
至於他們二人是不帶書包的。
畢竟張方平屬於家裡窮的買不起書,全靠借來之後憑著自己強悍的記憶力背下來。
而宋煊就很符合不好好學習計程車子模樣。他手裡連本書都不帶,裝都不裝一下的,反而背上揹著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