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曹幫主眼裡的希翼之色,宋煊直接給下了定論:
“沒救了,等死吧,半輩子窮病造成的。”
“再加上我感覺你年輕的時候打過仗,體內積累了不少暗傷,很難調養好了。”
“就算搬到好房子好床上睡覺,你都睡不踏實了。”
“不如就在這山神廟裡養老,有兄弟們守護,還能睡的踏實些,不至於夜夜驚醒。”
聽到宋煊如此言語,曹幫主也是嘆了口氣。
壯年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年老疾病便會不由自主的找上門來。
如今宋煊給他下了定論,倒是讓曹幫主想的更開了。
這小子治將死之人是有一手的,就是手法看起來真他孃的糙。
還他孃的嚇人。
這個歲數也懶得搏一搏了。
“那你小子打算什麼時候走?”
宋煊瞧著遠處的風景:“時間充裕的很,俺準備先盤賬再把勒馬鎮的店鋪盤出去,月餘之間吧。”
曹幫主嗯了一聲,忍不住嘆息道:
“當年我從東京城裡狼狽逃竄到這,一身的武藝倒是傳給你了。
將來去東京耍,你可別輕易抖起來,免得被人找上門來尋仇。”
“你到底是惹了多大的麻煩?”
宋煊見曹幫主不言語,搖搖頭:“況且太祖長拳學的人多了去,又不是你獨創的,怕個屁。”
“你不懂,有些秘密得爛在肚子裡,說出來都得連累人。”
宋煊擺弄著自己的扇子:“將來俺可是要在東華門唱名的好漢子,旁人嘴裡的文曲星下凡,出入都是有人開道的,如何用得著你教給俺的武藝?”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曹幫主大笑幾聲:
“等你中了狀元后,可得給我燒紙錢,讓我也享受享受這份榮光,咱一個乞丐也能摸著個好徒弟。”
“沒問題,俺到時候給你燒幾個玉女下去伺候你。”
宋煊重新塞好手帕打趣著。
“好好好。”曹幫主一臉回味的道:“最好再給我燒幾個善於相撲的京東女子,要不然我在下面也寂寞。”
女子相撲在東京的瓦舍很火的。
也就是宋仁宗實心眼,公開觀看錶演,還他媽的當眾給賞錢,結果被司馬光等士大夫上書抨擊。
哪怕你偷偷看呢!
“老曹,你滴要求還不少。”
“哈哈哈,難得有我認識的人要考狀元,我不得裝一裝嘛。”
宋煊悠悠的道:“那你且等一等,興許等三年後我考上狀元,你還沒死呢。”
“啊!”
曹幫主一下子就坐起來了:“你不是說沒救了嗎?”
“莫不是再耍老子?”
宋煊連忙拿著扇子指著他:“別激動,你確實是沒救了,俺估摸短時間死不了,得遭受病痛折磨。”
砰。
曹幫主又直挺挺的倒在破床上,仰天長嘆:
“直娘賊,倒不如直接死球算嘍。”
“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往心裡擱。”宋煊站起身來:“既然打算要退休頤養天年了,還是留個後手,免得被人壞了規矩,俺可不一定能照顧到你了。”
“滾滾滾,咱可是從東京城刀槍滾出來的,從來不丟份,保命經驗比你小子豐富。”
“俺可是聽說,淹死的多是會水的。”
“嘿。”
勒馬鎮其實在開封府與應天府的邊界上。
曹幫主就算從東京跑出來,都沒跑多遠。
宋煊要去宋城的應天府書院考試,還得乘船南下,距離開封府更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