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巴掌還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他臉上。
噗。
竇翰覺得自己嘴裡的牙齒有些鬆動,鼻腔裡的血腥味更濃。
“兩位好漢饒命,我有錢。”
“竇翰是吧?”
“對。”
“你爹是當朝翰林學士是吧?”
“是是是。”
“那沒錯了。”
二人控制住竇翰,把右腿給他放在石頭上墊著。
“好漢是想要錢嗎?”
“我有我有,就在包裹裡,足有兩塊五十兩銀錠子。”
竇翰有些不理解他們為何敢綁了自己,而且還知道自己身份,簡直是膽大的很。
“直娘賊,那些錢早就是我的了。”
“等等,我還有。”
可是二人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拿木棍狠狠的敲下去。
“啊!”
一聲慘叫之下,仔細摸了摸,確認竇翰骨頭折了。
這才一腳給他踹進河裡淺灘。
二人拎著棍子轉身就跑。
竇翰臉色煞白,疼的額頭冒汗。
他在水裡折騰,可是右腿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反倒疼痛難忍。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平日裡都是他欺辱旁人。
何曾受人欺辱!
曲澤貓在那裡瞧著掙扎的竇翰,只要他還能動彈就行。
十二郎要求半死不活。
現在這種狀態應該差不多。
“啊啊啊,救我。”
但空曠的河岸並沒有多少人在深夜裡回應。
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做局來誆騙好心人呢。
曲澤倒是也沒貿然出手,而是充當看客。
更何況一個乞丐夜裡能看得清楚,那才會招惹懷疑上身。
且讓他好好被折磨一二。
直到天光大亮後,竇翰的僕人買完早飯進去,發現人不見了,連帶錢也被翻走了,急忙去報了官。
張亢一聽說是翰林學士竇臭的兒子失蹤了,當即有些吃驚。
宋城最近的治安還算可以,許久不曾出現綁架事件。
“小官人他可曾在外招搖過錢財?”
聽到推官這般說,僕人連忙搖頭:
“定然是那宋煊做的。”
“嗯?”
張亢眉頭一挑:“你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我家少爺來此書院考試,早上同那宋煊發生了矛盾,晚上少爺就不見了,不是宋煊做的,又能是誰?”
“張推官當立馬抓住那宋煊,嚴加審問,定能查的水落石出,否則便是你包庇他。”
啪。
張亢掄圓了胳膊,給了竇翰僕人一個大巴掌。
“你是什麼卑賤身份,膽敢這樣跟本官說話,左右,給我拉出去打他三十殺威棒。”
“是。”
目睹全場的捕頭丁哲險些站不穩。
宋十二果然狠辣。
早上得罪的他,晚上人就消失了。
幸虧自己只想著要敲這個東京的公子哥些錢財,並沒有打算真的去打斷宋煊的腿。
張亢雖然不知道全貌,但至此考試關頭,想來宋煊定然不會以身犯險,來做此事。
他一轉頭,就瞧見丁哲的臉色有些變換,顯然是知道些許內幕。
於是張亢叫旁人都出去,捂著鼻子道:“丁哲,你可知道內情?”
面對張亢,丁哲是一丁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更何況竇翰那個僕人也是個嘴沒有把門的,遲早會把自己供出來。
“你若主動說,也就罷了,若是讓我從別人那裡查到你的事。”
撲通。
丁哲光速滑跪:“稟推官的話,小人倒是知道一點內幕。”
“快說。”
丁哲便把自己知道的訊息以及竇翰找他的事,全都告訴張亢。
“張推官,青天可鑑,我絕沒有敢去打折十二郎腿的膽子。”
張亢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
方才那個僕人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宋煊的嫌疑很大啊。
尤其是他在船上見識過宋煊的身手,當真是個猛將的料子。
若是悄無聲息的幹掉竇翰,也是能做的到的。
不過張亢並不覺得宋煊會如此沒有顧忌,直接殺了當朝翰林學士的兒子。
況且依照丁哲的說話,那就是與竇翰發生爭執的又不止一個人。
憑什麼要把嫌疑放在宋煊頭上啊?
完全竇翰的僕人以己度人。
“但是你藉著這事賺錢的膽子不僅有,而且還很大啊!”
丁哲連忙低頭不敢回話。
因為他就是打算這麼幹的。
“罷了,先把苦主尋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張亢也不會讓丁哲把銀子交出來。
竇翰他想找人敲斷宋煊兩條腿的事,在他這裡就不是什麼好人。
只要竇翰沒死,這件案子完全可以做出入室搶劫。
絕不是什麼肆意報復。
況且宋煊當眾懟了竇翰,要報復也該是竇翰報復宋煊。
平民之子被位比宰相之子狠狠的打擊報復,才是正常的思維。
豈有倒反天罡之理?
……
宋煊剛剛吃完早飯,繼續帶著自己的考籃結伴出門。
溜達沒多遠,便瞧見張亢帶著一隊人走過來。
“張推官。”宋煊連忙行了個叉手禮。
張亢臉上沒什麼抓住你的神情,只是笑著道:“十二郎昨夜睡的可好?”
“相當好,畢竟今日還要考試嘛。”
“也對。”張亢嘆了口氣:“昨夜發生了劫持事件,大家都在尋人,十二郎作為馬弓手,待到考試結束後,明日也好一同前來尋人。”
“既有如此惡事發生,俺自是聽張推官的安排。”
“好,你且去吧。”
張亢拍了拍宋煊的肩膀,目送他離開。
丁哲更加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連張推官都沒有告訴宋煊是誰被綁走了,或者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人家表面上再演呢?
“十二。”張亢突然叫住他:
“你可知是誰被綁走了?”
“嗯。”宋煊回頭表示疑問:“俺認識?”
“是竇翰。”
“竇翰,那條臭狗?”
張亢方才也沒聞見宋煊身上沾染那種臭味,更沒有用香薰遮掩,此時見他先是一驚,隨即又大笑:“哈哈哈,倒是有趣,俺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尋他了,畢竟是俺這馬弓手的職責所在嘛。”
“且去,且去,好好考試吧。”
張亢再次揮了揮手,自顧自的帶人走了。
他來之前有五分肯定這事是宋煊做的。
但方才那麼一接觸,並沒有試探出來宋煊是故意隱藏什麼。
雖然宋煊是神童,勒馬鎮三害之一,但他總不會什麼時候都能演戲吧!
“十二哥。”蘇洵眼睛一亮:“你說是哪位好漢出手了,收拾了這條臭狗,給咱們出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