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道:“公子,弄什麼樣的煙火氣,是要燒火煮飯嗎?”
趙倜看他一眼:“修行之人,還用煮飯?”
周侗汗顏:“公子,那,那……”
趙倜搖了搖頭道:“不說辟穀斷食,餐風飲露,可也不用拾薪砍柴,升火做炊,真若進食的話,隨手就能變幻,揮袖便可出現。”
周侗訥訥地道:“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有理。”
趙倜從案後站起身,踱了幾步:“架爐煉丹好了。”
“架爐煉丹?”周侗聞聽不禁一呆,鳩摩智道:“施主,煉丹……怕是要有丹爐和藥草吧?”
“丹爐先用石塊搭建,我再以法術化成。”趙倜道:“至於藥草……黃天彪,你出門於近處胡亂採些野花雜草也就是了。”
黃天彪急忙行禮:“小的現在就去採摘。”說完,“嗖”地一下竄出花堂之中。
周侗看向鳩摩智:“大師,那我們去搭丹爐。”
鳩摩智點頭,二人也同樣出門,剩下阿朱看向趙倜道:“公子,奴婢做些什麼?”
趙倜掃了眼堂內:“此處變化的模樣與我之前所想還有些出入,稍微改動一番,再寫幾幅字畫掛上。
阿朱應是,趙倜指點了些地方,然後一一更換,待完畢了兩人開始坐下寫字畫畫。
趙倜寫道德經與黃庭頌,阿朱則繪人物山水,彩色工筆,潑墨江湖。
趙倜看向阿朱的畫面道:“繪製得不錯,拿去大相國寺都可以擺攤售賣了。”
阿朱嬌嗔道:“公子,奴婢的畫才不賣呢。”
趙倜笑了笑,念起一事:“去年從香巴拉出來時前往大理城,鎮南王說阿紫跑走不見了。”
阿朱頓時停下筆,驚疑不定道:“公子,妹妹為何離開?莫不是……鎮南王待她不好?”
趙倜揚眉道:“掌上明珠一般對待,比對婉兒靈兒更勝一籌,阿紫自入城後闖下禍事十幾樁,都是鎮南王給善後的。”
阿朱疑惑道:“既然如此,妹妹……為何還要離開呢?”
趙倜道:“她偷偷出城跑去玉虛觀放火,玉虛觀是鎮南王妃刀白鳳清修之地,她放火之後自知闖下大禍,便連夜收拾,捲包袱跑路了。”
阿朱聞言呆了呆:“妹妹,妹妹這是……”
趙倜淡淡道:“惹事精一個,心腸還很不好,鎮南王苦口婆心教導,段譽又帶她讀書,卻一點都不學,壞進骨子裡了。”
阿朱低下頭沉默幾息,喃喃地道:“妹妹也是可憐之人,自小在星宿派那種地方長大,耳濡目染,近墨者黑,並非,並非天生就是這般品德性格……”
趙倜道:“阿朱你不用給她開脫,就算是人之初性本善,她已經掉進墨缸染透了,根本清洗不掉,若人之初性本惡,那她的惡已經變得根深蒂固,後天扭轉不了。”
阿朱難過道:“可阿紫再如何也總是奴婢的妹妹,奴婢怎能不惦記,不希望她好呢……殿下,她一個小姑娘,孤身一人能去哪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趙倜道:“鎮南王從她跑路之前的話語中揣測,可能會前往中州信陽小鏡湖找你母親。”
阿朱怔了怔,詫異道:“妹妹的性子……不太像是會去投靠母親?”
趙倜淡然道:“投靠?說不定又在憋著什麼壞呢,敢在玉虛觀放火,未必就不敢在小鏡湖放,她恨你母親可要遠過於恨你父親與鎮南王妃。”
阿朱眼圈紅了紅:“殿下,妹妹她……”
趙倜道:“不過阿朱你也不必太於擔心,鎮南王說要去小鏡湖找她,也不知道前沒前往,到時過去看見她抓回去便好,若是沒看見也會四處再去追尋。”
阿朱抬頭望向趙倜:“鎮南王要至中原嗎?會不會……來西北看婉兒姐姐和靈兒妹妹?”
趙倜皺了皺眉:“這……大概不會吧,畢竟中州和西北也有一段路程,得跋涉千里之地。”
阿朱道:“確實也極遠了。”
趙倜思索片刻,忽然道:“這可也有些難說,大理沒太多政務軍情,他平日裡也沒什麼大事,若感念阿紫的經歷和養不教父之過的話語,說不定還真會去興州看婉兒和靈兒的。”
阿朱道:“殿下,會是這樣嗎?”
趙倜點頭:“不要思慮這些了,也不用擔心阿紫,依阿紫的性子,去哪裡又能吃虧。”
阿朱垂首道:“奴婢自然相信公子,這幅畫繪完了,公子看看如何?”
趙倜拿起圖畫,見是一幅仙居圖,惟妙惟肖,頗有飄逸氣息,不由拿起筆在旁邊提了兩句詩,落下一個滄浪子的字號,道:“掛起來吧。”
阿朱起身掛畫,趙倜負手走出堂外,看鳩摩智和周侗已經將丹爐搭好,不過就是一個村野土石爐子的模樣,粗陋不堪。
周侗搓手道:“公子,這……有些太難看了。”
趙倜道:“無妨,去屋中取符籙來。”
周侗取得符籙,趙倜貼於爐外,施放法咒,眨眼間土石之爐就變成了一座金光閃閃的大丹爐。
鳩摩智道:“施主真是好手段。”
趙倜摸著下巴瞧向丹爐,只見此爐共有八面,每一面都代表了八卦的一處方位,每側都有爐門,可燒不同薪火,上方爐蓋為玄武鈕結,刻畫玄奧不知何意的符文。
他笑道:“聞得話本之中神仙煉丹並不用凡火,自己法力催動,甚者則使用傳說裡的三昧真火,也不知是真是假。”
鳩摩智道:“既然天地變化,神佛出世,大抵是真的吧?”
這時黃天彪回來,揹著一捆雜草花枝,爪上還捏了幾隻菌子,道:“公子,可還夠否?不夠小的再去採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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