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周侗搬來椅子給趙倜坐下,商七押著綵衣男子過來。綵衣男子臉上的粉彩早便被汗水衝得亂七八糟,一雙眼睛亂轉。
趙倜淡淡道:“小蝴蝶崔衝?”
綵衣男子不語,商七冷笑摸出一把利刃:“聽說鬼樊樓都是亡命,不懼生死,我倒要試試!”
綵衣男子看著匕首忽然尖聲道:“小人可不是亡命……”
“噢,不是亡命?”趙倜微微點頭:“審他一審。”
半晌後,這崔衝全部招供,他並非自來鬼樊樓之人,而是原本外地戲班到京趕場的,結果被鬼樊樓擄去加入其中。
因為他能說會道,又有體面,不像洞內個個凶神惡煞,得到無憂洞主的歡喜,很多事情都安排他做,這撲賣會也叫他來主持。
至於地下情況這崔衝說不完全,他不會武,不敢走得太深,而裡面除了洞主之外,大小勢力複雜,他也認不完全。
趙倜聽完吩咐:“進去探探,弓弩開路,小心機關。”
種撲應是,領了一千兵,驅崔衝帶路,順著不遠處的八字水口進入地下。
趙倜隨後思索破屋而走的兩個身影,那兩人他雖然只看到背影,也能確認就是進入大街時遇見的老者和少女。
少女雖然蒙戴面紗,但他認出就是上回在端王府遇見的小丫鬟,當時瞅出她似乎有武功在身,以為東京哪個勢力安插進的眼線,可現在看來卻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她身邊的老者江湖氣太濃,不是京城閉門造車的幫會人物能比,而是真正的江湖氣,四大惡人身上那種。
那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趙倜回憶起上次對方說話的聲調,雖然滿嘴東京味道,但裡面還是夾雜了些微的口音,是江南吳越之地的語調。
他淡然道:“把鬼樊樓劫持的那些人帶過來。”
周侗領命,片刻協同軍兵帶至近前,這些人都不再呆呆傻傻任人擺佈,之前中了鬼樊樓特有迷藥才會那般形狀,用清水噴面已經解除。
商七挨個問話,女子們口音無異,最多有郊區的聲調,那小童也是如此。
最後趙倜瞅向青年,這青年崔衝說是會武,抓他之時費了極大氣力,後來壞了他的穴道,破了他武功。
商七看著他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青年知道得救,卻不似女子們歡喜,苦笑道:“在下是江南人氏,來京投奔親戚,結果還沒等找到,就被這些歹人給抓住殘害了。”
商七道:“如今得救,為何不喜?”
青年嘆氣道:“在下原本有些武功在身,練過粗淺的內功,可以給人看家護院,或者去鏢局謀份生路,此刻武功全廢,尚且不如常人,怎能歡喜得來。”
商七道:“既有武功在身,因何又被輕易抓住?”
青年搖頭:“只因我是外鄉人才叫惡徒盯上,然後藉機下了蒙汗藥迷倒,根本不是那賊徒說的動手之後擒捉,憑他們那點功夫,正面對上根本拿不住我。”
趙倜看他微微眯眼,這青年滿嘴江南吳越口音,老者和少女來到此處莫非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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