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過早飯,收拾完畢,趙倜去往關押白狐狸之處。
周侗和黃天彪正在門外等候,看他到來,急忙行禮。
趙倜擺了擺手,周侗開啟房門,見足有十幾名軍丁在屋內看守,白狐狸吊於半空,身體不停哆嗦,嘴中發出牙關打戰聲音。
察覺有人進入,白狐狸勉強抬起腦袋,一雙眼半是怨恨,還有半數哀求。
趙倜瞅它幾息,淡淡地道:“想的如何了?”
黃天彪一旁叉腰:“公子問你,是想求饒,還是想做狐皮褥子?”
白狐狸低低“嗚咽”了幾聲:“你,你先將那法解開……”
趙倜昨晚離開前,往它體內經脈打了數縷幻陰真氣,並不致命,但卻比天山生死符更加難熬。
“哪有先談條件的,趕快俯首臣服,再行懇求公子。”黃天彪見狀立刻道。
軍兵搬來椅子,趙倜坐下緩緩道:“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既是仙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白狐狸身體篩糠般抖動,沉默片刻,道:“就只有那三個問題嗎?”
趙倜點頭:“就那三個問題,你只要答了,我便解開你身上的法子,叫你不再難過。”
“你……你不放我離開這裡?”白狐狸道。
“你這隻母狐狸是不是修煉傻了,居然還想離開?公子不殺你已然天恩浩蕩了!”黃天彪道。
趙倜面無表情,雙手抱胸看著白狐狸:“若想自由,也無不可,但卻不是隻回答這三個問題便行,須得投靠立功,視功勞大小,本王才好決定。”
白狐狸身子戰慄,咬牙道:“好,好,那我就先回答你三個問題,你解開我身上的手段吧。”
黃天彪道:“大膽,你這隻母狐狸怎麼和公子說話呢?你什麼身份,公子什麼身份,還不稱呼大王!”
白狐狸氣得狠狠瞪了它一眼,扭頭半天才道:“還請大王詢問。”
趙倜點了點頭:“我來問你,是受誰主使,前來刺殺本王?”
白狐狸低聲道:“我自是受仙狐之命前來。”
“仙狐之命?”趙倜道:“昨晚便說仙狐,哪個仙狐,是草原狐仙的首領嗎?”
“狐仙首領哪裡能當仙狐之名,我們仙家不過沾了個仙名,實則並不算仙,仙狐乃是真正的仙,呼風喚雨,法術精通,無所不能。”
“真正的仙?”趙倜摸了摸下巴:“我曾在薩滿教總庭之中看過一尊塑像,雕刻九尾之狐,便為此妖物嗎?”
“不是妖物,那是仙狐,是追隨薩滿始祖的神仙!”白狐狸怒道:“你怎麼知道薩滿祖庭有仙狐雕像存在?之前教廷潛入賊人,放起大火,是不是你帶人乾的?褻瀆神靈,你……”
“神仙?”趙倜冷笑道:“本王說它是妖物便是,這天下哪裡來的神仙,人才是天地之靈,天地的主人是人族,人道最高,鼎盛永昌!”
“你,你……”白狐狸氣得一身白毛都支楞起來,結巴道:“胡說,胡說,始祖言有教無類,有教無類,只要修行到了,功德到了,皆是天地之靈。”
“有教無類?”趙倜眯了眯眼睛:“不過野狐禪罷了。”
白狐狸咬牙切齒,但因為太過激動,幻陰真氣在體內亂竄,立刻痛得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趙倜道:“那妖狐怎麼知道我在兀剌海的?”
“是遼國西南路招討司彙報上去的,遼國朝堂求至薩滿教中,仙狐傳下的命令。”白狐狸語氣恨恨,對趙倜口中妖狐二字十分惱火。
“就派你一個來嗎?”
“派了幾個我不知曉,不過路上沒有見到別的仙家。”
趙倜想了想:“黑山威福軍司這邊的部分獸類,還有胡黃白柳灰都跑去哪裡了?”
白狐狸聞言不語,黃天彪喝道:“好你個不識時務的母狐,既已開口,哪有說一半的道理,莫非不想解身上之痛了?”
白狐狸低聲道:“都被教中招去草原之北了。”
趙倜皺眉:“招去草原之北?去那邊幹什麼?”
白狐狸道:“薩滿教內要舉行一場儀式,招去幫忙了。”
“什麼儀式?薩滿那麼多教徒不夠,居然還叫胡黃白柳灰幫忙?”趙倜疑惑道。
“普通教徒哪裡來的法術存在,只有仙家才具備法術,儀式要使用法力,所以都被召去。”
“是什麼儀式?”
“這個……我不知曉。”白狐狸將兩隻眼睛閉上。
“你也是仙家,必然之前也受到召喚,怎敢言不知情?”趙倜冷哼出口,身上氣勢放出。
大自在天的威壓十分強烈,哪怕此刻不過是十二重樓璇璣臺境界,但房中立刻一股毀滅氣息瀰漫。
白狐狸頓時一顫,兩隻眼睛不由自主睜開,望向趙倜表情震驚道:“我,我只知那儀式似乎要喚醒某個存在,但去了可敦城不久便接到仙狐之令南下,別的就全不知了。”
“喚醒某個存在?”趙倜揚了揚眉:“是什麼強大的妖物嗎?”
白狐狸咬牙道:“是仙神,仙神……”
趙倜冷笑:“大草原究竟怎麼回事?為何存在種種詭異,具有強大力量,與外面不同?”
“你,你之前說的三個問題中沒有這個。”白狐狸抬起頭,愣了愣道。
“公子問你什麼就說什麼,哪裡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黃天彪在旁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