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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首席宣講者,你知道我一直都認為你是我所見過最為博學的人,戰帥也讓我們向你學習帝國真理。所以,我現在有一個問題,而且我發誓只會問你一次。”
加維爾、奈羅與辛德曼站在水池邊,其他士官們已經按照連長的命令帶著記述者們去了另一間洞窟。
朱博的屍體被放在池旁,這死去的蒼白血肉依舊保持著扭曲的面容與僵硬的狀態,在重新被點燃的蠟燭的照耀下那蠟黃的面孔顯得尤為可怖。
“當然。”老者說,同時走過去把手放在洛肯的臂膀上,似乎在安慰他,也可能是在安撫自己。“你知道的,加維爾。我樂意為你解答任何疑惑,你也可以放心問我任何的問題。”
洛肯點點頭,同時警覺地朝著四周看了眼。
他的副官維帕斯立即會意,特意又繞著洞窟走了一圈。“放心吧,連長,這裡只有我們幾個。”
“那就好,接下來我們的談話是絕對機密。明白嗎?絕對機密。”
“當然。”辛德曼低聲地說。
在見過洛肯是如何獲得他現在的這一身傷痕與朱博是如何變成一具屍體的過程之後,老者早已明白現在在場之人都處於一種何等不確定安全的境地,但洛肯身為阿斯塔特可能要比他安全些。
辛德曼意識到或許自己現在能倚靠的最有力紐帶不是他的官方職位或是他引以為傲的學識與口才,而是他與洛肯乃至戰帥的私人交情。
“你一直帶領宣講者們向所有我們征服的世界宣講科學與真理,”洛肯低沉地說,“那麼,你能不能用科學與真理為我解釋一下朱博身上發生的這些事呢?”
辛德曼思考了良久,幾乎在燭光下看起來像是一座老人的雕像。
“或許。”洛肯又說,“雖然我們所接受的教導與所處的世界是科學與真理所統治的,但在這裡,這種愚昧與非理性佔據多年統治地位的世界上,是有惡魔存在——”
“不!”首席宣講者立即堅決地反應道,他的雙目在火光中堅定如鷹隼,“如果說我們曾經在過去的帝國統一中學到了什麼,那就是在宇宙中的任何地方、任何地底最深處的地方、都不可能存在惡魔,幽靈或者任何你想用古老迷信時代的名字稱呼他們的東西。”
“那你要如何解釋朱博被附體後所作的一切瘋狂?還有他一直在說的這個薩姆斯?”
“我認為附體是不適合用於正式場合的名詞,加維爾,它不該由你這樣的人說出口,這是一個過於唯心主義的……”
“別扯這些修辭手法,你自己都親眼看到了!凱瑞爾!事實勝於雄辯!這不是你曾經教導我的嗎?難道你想跟我說,凡人與阿斯塔特同時產生了內容一致的幻覺?”
“冷靜些,加維爾,哦,孩子,冷靜些。”老者此時反而鎮定下來,“你的傷勢——”
“已經凝血了。很快會癒合。”洛肯揮了揮手,隨手將刺進他肩膀中的短劍拔出來,丟到地面上,那柄武器發出嗆啷啷的聲音在大廳的水磨石地板上滑開數米。
“你看,我的肉體就是帝皇基因工程與科學的最佳寫照,我們比凡人在心智與肉體方面更為強大,我們的基因中被寫入了紀律、戰鬥與不·會·互·相·殘·殺!”
最後幾個字洛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這違背了所有的!一切!為什麼?!你宣講的真理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抱歉。”他意識到身邊的老人正在驚恐地看著他發怒的面容,洛肯又重拾了對自己的控制,“我只是……我只是……我必須馬上得到一個能夠用理性與科學道理分析的結果,這非常迫切,凱瑞爾,希望你能理解。”
“當然……孩子,我理解,那麼讓我來看看。”
首席宣講者起身走到朱博死不瞑目的恐怖屍首旁細細端詳。
死者顱骨寬闊,眼距像每一個被稱為荷魯斯之子的影月蒼狼一樣寬闊,眼珠明顯凸出、底部佈滿血絲,那對已經失去光澤放大的瞳孔直愣愣地盯著垂滿鐘乳石的幽暗洞頂,透明的水滴落在他滿是鮮血的珍珠白色動力甲上,繪出一朵朵詭異的花紋。
火光下屍首的面板顏色介於青白與蠟黃之間,像是病死的朽木,面板上長滿了類似黴點的黑斑,絲絲縷縷的深色毛細血管狀物體分佈在露出的面板表面。
“你聞到了嗎?”有人說。
“是的。”辛德曼皺著眉,“有些腐敗的淡淡臭味……但這裡的溫度這麼低,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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