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近裝卸尾聲的時候,跟蹤者到底是耐心地等到了一個機會,有一個凡人好奇地往前走了一步,一瞬間擋住了某個感測器——巫師無聲地滑過貨箱的縫隙,超凡的思緒向前敞開,猶如樹木伸展著枝椏,尖端的嫩芽在以太之風中微微晃動,覺察著其他的靈魂和耳目,靈能輕紗同時隱藏了女人的身形,使巫師的身體肌肉扭曲到一個非正常的程度,趕在觸發感測器和機械守衛之前化作一陣閃電般的幻影,從常人不可能進入的縫隙如貓一般流進了這艘船。
這艘船不對勁。從貨艙潛入船內半個標準泰拉時之後埃梅努特非常肯定地得出了結論。
這艘船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退役月級改裝船,雖然它的內部正在整修,但顯然並不是因為受損,就在方才,埃梅努特發誓絕對在以太微風中的靈視裡看到了至少兩隊全副武裝的阿斯塔特帶著堡星機兵按巡邏佇列走過。
機械神甫的出現還能勉強解釋為跟隨行商的考古學考察,但巫師沒有聽說過哪個近來出沒的行商浪人能富裕或有權勢到湊出整隊整隊裝備精良的阿斯塔特和堡星機兵作為巡邏隊。
埃梅努特眨著眼,回憶著看到的塗裝,最終從浩瀚的知識洋中提取出了名為“銀色顱骨”的知識,但是為什麼違和感愈發強烈了?神秘未知的喜悅引領著女人沿著通道前行,以太的輕紗環繞著巫師,如此之多的反靈能場和極不友好的報警裝置令其好幾次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才能繼續移動,然而這般嚴密的防護反而使求知者的好奇心愈發熾烈燃燒,巫師默唸著知識密教的箴言從通風口以貓咪的輕巧動作落入一間船艙。
眼前所見這是!!新血居然可以如此製造和二次完善……電光火石之間,入侵者的好奇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瞬間的愉悅感幾乎令其無法行動,但同時巫師的靈能直覺也在瘋狂預警:該離開了。
攻擊來得十分突然,埃梅努特還未來得及放出下一個法術,子彈、靜滯立場武器和機兵從四面八方直擊而來。——“所以說我們到底逮到個什麼?”
拉彌贊恩——或者說“佩圖拉博”微微皺起眉頭,看著被子嗣們五花大綁送來的戰利品。
美麗的女性其鼻樑被鋼鐵勇士——或者說新鮮塗裝出爐的“銀色顱骨”戰團二連長索爾塔恩揍了一拳,這位以沉穩著稱的老石匠近來很有些暴躁。
這張精緻的臉孔因為腫脹變形的鼻樑而顯得破碎,鼻孔裡流出的鮮血淤積出紅褐色的蜿蜒痕跡,毫無疑問她需要一個頜面和鼻樑骨修復術了。女人被丟到地面,又被粗暴地扯起胳膊,她歪著頭,雙目緊閉,了無生氣,看起來被打昏了,精緻的黃金花冠斜斜地勾在黑髮一側。
索爾塔恩巖崖鑿刻般的滄桑睿智面容上充滿掙扎與憂慮,他朝自己的基因之父行了一禮。
“吾主。我們將這隻害蟲耗子抓到的時候她正在試圖窺探我們新兵手術的秘密,原本我等應當立刻處決這個膽大包天的鼠輩,但此地乃您之旗艦,當此時刻唯有一人能決定她的命運。因此我們將她送來您處。”
“我記得這個女人,她就是在我們之前想要買那些廢物崽子的人。”佩圖拉博坐在他的駕駛艙裡頗為不爽地閃動耳朵,“把她扔給索爾塔恩或者洪索審訊一下,然後做成維修機僕。——等等,我總覺得她的靈能側讀數有點不對勁。嘖,這個四足生物的溼件運算完全跟不上!”他恨鐵不成鋼地把一連串分析資料塞進通往本體的資料鏈路裡,“你趕緊給我動動腦子!不然等我收回它們的時候恐怕都生鏽卡死了。”
“倒也不至於……”拉彌贊恩在心靈通訊中嘟囔著,“確實不對勁。這不可能吧。”
“怎麼了?”
“……分析結果說我們面前這個怎麼看物理層面都是凡人體型而且是女性人類的靈能訊號和程式碼是個……阿斯塔特,靈能的,對,就是個阿斯塔特。”
在場的鋼鐵勇士們驚恐地看到原體的身邊的機兵突然擅自行動起來,但立刻被充滿資料流和程式碼的一巴掌打到停機。
“這一定和這個該死的探子有關!父親!請您允許我們審訊她,讀取她的記憶!”艾哈林憤怒地喊道,把手放到他的戰鬥匕首手柄上。
“稍安毋躁,艾哈林。”他的基因之父如此回答,接著吐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這女人是個千子至尊巫師。”
完了,連洪索都不得不開始這樣想,父親可能真的瘋了。
……剛寫著寫著忘點發布了呃(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