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堆的過載保護約束場無聲地啟動了,同時大量的冷卻液從身體各處匯聚到他的情感模組下方。西吉斯蒙德覺得有一些理解為什麼佩圖拉博要把他放到這裡來,從一場平平無奇的小隊作戰開始接觸起了——至少這樣讓他一步一步接受資訊衝擊,並慢慢融入這個對他來說萬年後未來的方式實屬相當體貼——把鋼鐵之主與這四個字連用起來的感覺真是古怪至極——
以及,一萬年後的銀河系令人遺憾地依然如他當初的看法一樣,為戰爭所充斥。
舉目四顧,唯有戰爭長存。
多恩啊,您的理想……可還在何處如星辰般閃耀?
“那麼,新造物又是什麼?連長,你談論它們的時候的語氣很奇怪。”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點憤世嫉俗了。
“因為是他們而非它們。”戴索利安微微搖了搖頭,“他們是原鑄星際戰士。我們的新型號的……戰鬥兄弟。”
他說,“你是一位第一連的老兵,沃爾佩斯,由你出面來暫時帶領他們相當合適,這樣他們也能從你的言行中學到一些多恩之子對‘我們的原體(此處他的咬字不自覺地加重了)’與戰團傳統應有的理解與尊敬態度,而不是更像一幫連一天的新兵連或者偵查小隊的服役履歷都沒有就被塞進我的正式連隊的毫無歸屬感的新血。”
“感謝你的信任,連長。”——以及聽起來“為什麼醒來的不是我們的原體”的怨念很重啊,戴索利安。
四連長同樣意識到了什麼,當他再次開口的時候,看得出很努力地試圖把自己的語調修正回不偏不倚的狀態。“此外,他們的問題還在於,雖然基裡曼大人以他本人的榮譽為這些原鑄戰鬥兄弟的能力做了擔保,但我得到的報告是,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實際戰場經驗。”
西吉斯蒙德的資料庫立即對此彈出了相應註釋,不過他也明白了戴索利安的詭異態度,因此從善如流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那他們為什麼能被分配到戰線連直接服役而不是先去第十連鍛鍊?”
“因為機械教的大賢者聲稱他已經將所有他們應當知道的戰鬥技巧與知識塞進去了他們的腦子裡,這樣他們就能立即被投入戰鬥,”戴索利安說,“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當西吉斯蒙德的仿生義眼與戴索利安的灰藍色的眼珠目光相觸的時候,他明白了對方的未盡之言。
“我會監督他們去理解多恩之子這個稱謂的含義的。”他朝四連長保證道,“同時我也會仔細觀察他們。”
——如果機械教能夠繞過傳統的儀式與程式將戰鬥技巧知識塞進成隊的阿斯塔特的頭腦中,那,其他東西呢?
西吉斯蒙德又想起了更迭率的比較,那隊死亡守望的行為與他們胸前緋紅的審判庭標誌。
如此境地……祂可曾預見到過?
當被鑄的工具終於不被鑄造者握持,便不可避免地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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