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潤咯……”
鋼筆、墨水瓶、印章、筆記本,還有一沓又一沓卷宗。
商克在收拾自己的物件,然後準備向繼任者交接機動一師憲兵連主官這一職位的事務。
誠然,這是個安逸且安全的職位,絕對可以保證自己僥倖活過未來的大戰。
可惜自己志不在此,畢生的征途豈能侷限於方寸之間?
如果最後連個將軍都沒混上,那乾脆找塊豆腐撞死!商克仔細的瀏覽昨天的全師風紀日誌,然後在末尾鄭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從明天開始自己便正式卸任,這也算是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凝視著桌上的檯曆走神良久,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毫不留戀的向外走去。
憲兵連是直屬單位,而且商某人的出身也比較特殊,因此師部人員為他準備了一個簡單的送別儀式。
說是儀式,其實只是大家聚在一塊吃頓飯罷了。
臨行前,丁述把商克召去了師長辦公室。
在閒談片刻之後,丁述的語氣陡然嚴肅起來。
“……不論到哪去,都要端正態度,出了我機動一師的門,也別丟了我機動一師的做派,記清楚了!”
“明白!”商克立正敬禮道。
“解散!”
“是!”
說罷,商克原地轉身,穩步走出了辦公室。
不多時,參謀長悠哉悠哉地從旁邊走了進來,雙手抱胸笑著說:“打個賭不?十年……不,五年之後這小子做個小將不成問題。”
“小將?你太保守了。”丁述哼了一聲,側身看著窗外。
小將乃是軍中的戲稱,其實指的是准將(大校),這是介於校官和將官之間的過渡軍銜,和平時期大多數人都卡在這一級無法成為真正的將軍,故而有了這樣飽含怨念的戲稱。
“鈞座的眼光我是相信的,拭目以待吧。”參謀長微微一笑,調轉話題道:“今年春季演練的部隊名錄出來了,總共三師、六師、十二師、二十一四個,我師沒抽上。”
丁述沉聲嘆道:“目前這個架勢還是太小了,多少年沒搞過大兵團演練了,誤國啊。”
半小時後,永寧門南大道。
冬已去,春未來。
氣溫回暖了些許,但遠遠談不上萬物復甦。
一身灰綠色冬季常服的商克走下有軌電車,左顧右盼確定方位以後,他向右手邊走去,專利局就在不遠處。
在大統制聯邦民眾的心目中,國防軍職業軍官是一幫子上下限差別非常大的傢伙——有人正義、風趣、文雅;有人貪婪、粗魯、狂妄。
顯然,臉上總是掛著笑意的商某人被市民們認作前一類人。
你猜我為什麼笑?
因為我要給大家一點小小的易拉罐震撼!就在商克經過一輛停在路邊的校車時,有人卻喊住了他。
只見十幾步開外的女老師招手道:“先生過來幫個忙哈!”
“怎麼了?”
“車子壞了,可以來幫下不?”
商克走過去發現這輛校車的右後胎已經癟了下去,大概是被異物扎漏氣了。
司機正打算換備胎,見有幫手來了便去取千斤頂,女老師也把車上的學生們都喊了下來。
都到這個份上了,商克就算不想幫忙也只能幫了。
被嚴寒凍得邦硬的螺絲有多難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