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媛懂什麼,她這種資產階級的嬌花,只能養在溫室裡,不適合與他並肩作戰。
陳媛媛這三年在鄉下,整天與農門打交道,怕早就變成毫無見識的村姑了。
想到這些,溫志國不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
“爹,我與雪華真心相愛。現在是新時代,提倡自由戀愛,不講包辦婚姻那一套了。”
溫父腦門上的皺紋深深皺起,宛如沉重的刀痕。
“是我們對不起媛媛那孩子……唉……”沉悶的嘆息聲迴盪在黑漆漆的土坯房中。
“爹,你說的什麼胡話?我們哪裡對不起陳媛媛了?”公鴨嗓不高興了。
黑夜裡,溫志文翻了一個白眼,嗤了一聲,“新思想沒讓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你到底姓溫還是姓陳,站那邊的?小屁孩懂什麼?”公鴨嗓惱怒不已。
“我雖然小,”溫志文大聲道,“但我知道做人沒有良心,豬狗不如。”
“你找打是不是?”公鴨嗓一腳踹過去。
溫父用被子擋住,“行了,行了。別鬧了,睡覺。”
夜深人靜時,溫父難受得不行,大口地喘著氣,爬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玻璃瓶,倒出一顆藥含在舌頭底下。
溫父毫無睡意,靜靜地坐在坑上,手指摩挲著藥瓶,這是陳媛媛特意託人從海市買來的特效藥,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溫老太太一大早起來,看見桌子上沒有像往常一樣擺著早餐,冷著一張臉,罵罵咧咧地自己動手。
一家人正吃著,大隊長的女兒杏花在院門口大喊:“你們還不快點去掃街道?”
怎麼回事?溫家人面面相覷。
溫志國開啟院門,問道:“杏花姐,掃什麼街道?”
“村裡的街道一直都是下放改造分子掃的,今天到你們了,還不快去。”
溫佳怡小跑著出來,“平時不都是王二狗掃的嗎?你找王二狗去啊!”
“王二狗是因為媛媛救了他媳婦才幫你們掃地。但今天王二狗說你們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不願再掃了。”杏花冷冷地道。
昨天她親眼看著溫志國毫無愧疚之心,光明正大地帶著女人回來,心中就大為不齒。
今天聽到王二狗的話,覺得非常解氣,二話不說就來找溫家人。
“快點,別磨蹭,我提醒你們,要是掃得不乾淨,革委會的人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杏花說完就匆匆走了,她還要去上工呢,和這家人多呆一分鐘都晦氣。
鄉下的街道,不僅垃圾遍地,汙水橫流,髒水窪數不勝數,還到處是牛糞豬糞等,各種動物的糞便。
溫志國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把整個村的街道清掃乾淨,渾身又髒又臭。
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爹孃的老胳膊老腿怎麼幹得動?
弟弟妹妹年紀小還在上學,也幫不上忙。
陳媛媛撒手不管,他回單位之後爹孃怎麼辦?
不行,要去找陳媛媛好好談一談。
還沒等溫志國找上陳媛媛,溫佳怡幾個孩子就鼻青眼腫地被人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