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志武眼睛通紅,“啪”的一聲把筆放下,站了起來。
一個工作人員幾步走過來,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
凶神惡煞地說道:“怎麼著?小子?你不服啊?”
“我們簡副主任不惜犧牲休息時間,幫助你們改造思想,你不但不感恩還敢有意見?”
工作人員狠狠地一推,溫志武坐到了椅子上,因為推的力氣太大,連人帶椅摔倒在地。
“起來,不要裝死,好好寫。”
那人狠狠地踢了溫志武一腳,然後伸出蒲扇大的手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溫志武提起來,又給了他一耳光。
溫志武已經是半大的小夥子,身高一米六,因為陳媛媛精心養著,長得很壯實。
但在那人手中卻像個洋娃娃一樣,任他揉圓搓扁,毫無反抗之力。
溫父心疼得不行,“你們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啊?他還是個孩子,有話好好說!”
“老東西,還沒收拾你呢!”那人走過來給了溫父一耳光。
提起他的衣領冷笑道:“就是因為有你這樣奸猾的父親,才把這小兔崽子給教歪了。”
溫父被迫仰著頭,頭暈目眩,耳邊嗡嗡直響。
“偷奸耍滑、謊話連篇、忘恩負義、不知好歹,你做父親的不會教,我們替你管教。你們一家沒有成為人民的罪人,要感謝簡副主任的認真負責。快認真深刻地做檢討!”
說著把他像破抹布一樣扔下。
溫父像一堆爛肉一樣,壓在凳子上,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這回誰都不敢說話了,一家子戰戰兢兢地接著寫檢討。
溫佳怡從外面回來,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打了兩耳光。
“小賤人,竟敢把簡副主任的話當成耳邊風,在外面瘋玩也不寫檢討。”
溫佳怡一直被陳媛媛嬌養著,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簡副主任不耐煩地說了一聲,“聒噪!”
一個工作人員就上前提起溫佳怡出去。
溫母大驚,“你們要帶佳怡去哪兒?”
“坐下,老實點!不過是教她點規矩而已,急什麼?”打人的漢子把溫母按在凳子上。
溫母上午領教過這幫人的手段,剛剛又目睹溫志武和溫父被打。
就是心中急得不行,也不敢出聲。
過了一會兒,溫佳怡被了帶回來。
衣服上有明顯的鞋印,臉頰紅腫,眼睛通紅,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頭都不敢抬,顯然是被狠狠地教訓過。
革委會的人撕過一沓信箋紙放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吭聲,趴在地上寫檢討。
溫母心疼壞了,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從沒受過一點苦,這幾天竟然遭了這麼多罪。
“同志,能不能讓她到桌邊坐著寫?”溫母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人揚起拳頭對著溫母比了比,“別亂叫,誰跟壞分子是同志?”
“你這是汙衊,知道嗎?再敢胡說八道連你一塊收拾!”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兇狠地瞪著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