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也趕緊放火箭。”一支支神機箭落入突厥營地,一聲聲爆響,聲如雷霆,然後便是天女散發般的火花,夏日天乾物燥,突厥人的帳篷也很容易被點燃。
四處火起,
最要命的是突厥人的馬受驚了。
哪怕一般的戰馬,都會經過防驚嚇訓練,可一般也只是防的鑼鼓號角吼叫等聲音,哪受過防雷爆聲啊。
劉世徹帶來的神機營士兵並不多,也就是一百人而已。
可他們射出的一支接一支的神機箭,卻是讓整個突厥營地都驚了。
古代軍營,
最怕的不是劫營,而是營嘯。
一旦營嘯,神仙也控制不住了。
一般營嘯,都是容易發生在那些流民軍中,精銳的正規軍,因為軍規嚴格,營嘯出現的極少。
可這支突厥人,由在忻州兵敗的執失部,和粟特等各部雜胡組成,人數兩萬,很多,但是很鬆散的許多部落的聯合。
遊牧部族,雖說人人皆兵,但本身仍只是牧民,彪悍卻又少紀律。
這好好的一個夜晚,卻突然不斷的響起霹靂驚雷,然後是漫天火雨,許多突厥人夢中被驚醒,看到這一幕幕都呆住了。
無法理解。
只聽雷響,卻不見電光。
而每道雷在營地炸響,便是火光四起。
有人已經驚慌的跪地祈禱了,
他們覺得這是天降神罰。
也有人發現了營外出現了敵人。
有人劫營。
營地開始混亂,靠近營地邊上的突厥人,提著刀要反擊,可戰馬卻都受驚了。
秦武通的六營人馬,也都在猛烈進攻,拉倒拒馬,策馬衝入營中,四處縱火。
突厥大營,八個方向,有六個方向都在起火和砍殺。
那神秘而猛烈的霹靂驚雷與火雨,讓許多突厥人和粟特人,恐懼萬分,有一些人甚至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有人去牽了馬,想要騎馬反擊,可戰馬受驚嚴重,在那不斷響起的爆炸聲中,完全無法安撫,更別說騎乘,
許多馬脫韁,在營中亂闖。
神機營的神機箭,秦武通騎兵營的火箭、火把,大營亂成一片。
秦武通帶著親兵更是在營中兇猛衝殺,
執思淹的營帳在全營的中心位置,睡的正香,被那一道道雷霆爆響驚醒,
“打雷了,要下雨了?白天看雲,不應當這幾天都是大晴天麼?”
執失淹還以為是打雷要下雨了,甚至還坐在那考慮要不要移營,下大雨會不會讓滹沱河漲水,會不會淹到大營。
“頡利發,不好了。”
一名親兵跑了進來,“天罰,長生天發怒了,降下無數雷霆,還有漫天火雨,
整個大營都在燃燒,快跑吧。”
執失淹才不相信什麼長生天發怒降下天罰,一腳把那親兵踹翻在地,他急步走出帳蓬,
夜風很大,
風中有燒焦的味道,還有血腥味。
霹靂聲更密集,黑暗裡許多火光。
“敵襲,這是唐人敵襲!”
執失淹也想不明白怎麼光打雷不見閃電,不明白打雷會有火光四濺,但他聽到了喊殺聲,敵襲!
另一邊,統領一萬粟特等雜胡的夾畢特勤阿史那思摩也被叫醒,同樣看到了讓他難以理解的一幕幕。
“快,披甲,牽馬,準備戰鬥,敵人來襲!”長了副粟特胡面孔的這位特勤怒吼,他是突厥開國可汗吐門曾孫,論輩份還是頡利的族叔,當年突厥內亂時,他也曾被部眾擁立過可汗的,但是後來他主動把汗位讓給了頡利的父親啟民可汗,畢竟啟民得到隋朝的全力支援,
而他,遺傳了母親粟特胡姬的血統,長了一副與突厥人完全不同的胡相,被突厥所瞧不起。
到如今,也一直只能做個特勤,連分封一方的設都沒機會。
但思摩只是被排擠,能力卻不弱。
一眼看出這是敵襲,敵人用了某種比一般火箭更厲害的武器。
思摩大喊,“牽我馬來,給我披甲,隨我反擊。”
他的話音未落,
卻是一側響起了更大的爆炸聲,如天崩地裂一般。
還有巨大的火團升起,幾乎把黑夜照亮如白晝。
又是幾道巨響,肢體橫飛,血雨飛灑。
“天罰,長生天降怒了!”
喊出這話的,卻是剛扔出一個炸藥包的一名神機營士兵,他用突厥語大喊不停。
跟在他旁邊的那名騎兵隊長,已經震驚的嘴都合不攏了。
“這比神機箭可猛太多了,這又是什麼?”
“這個,叫神機雷,怎麼樣,猛吧?”神機營士兵興奮的滿臉漲紅,這玩意炸起來比神機箭可猛多了,男人,就該玩這種猛的。
越猛越好。
長生天降怒,天罰。
隨著爆炸聲不斷響起,火借風勢越燒越大,長生天發怒,降下天罰的話,也被許多突厥和粟特士兵傳播著。
馬驚、人慌,許多雜胡部落,最先開始逃跑,然後粟特部落,接著一些突厥人也開始跟著跑。
大營四面八方,只有兩面沒有那些可怕的爆炸和火光,他們下意識的就往那兩邊跑了。
執失淹和阿史那思摩都在喊著反擊,可逃跑出營的卻越來越多。
三千輕騎加一百神機營,左右兩翼六路合擊,硬是撕開了突厥兩萬人營地,
神機箭和神機雷開路,勢不可擋。
突厥人一觸即潰,被炸的掉頭就跑,被騎兵衝殺,潰不成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