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採納此計,“誰願率軍屯兵高墌西南淺水塬上?”
諸總管紛紛請戰。
李世民最後選了行軍總管梁實打頭陣,“我給你五千步兵,你往淺水塬上紮營,誘宗羅睺來攻,務必堅守三日以上。”
這支人馬,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得足夠誘人,但又還得能守住。
李靖這時又出聲提醒,“高墌西南淺水塬上缺水,梁總管率兵紮營塬上,最大的問題是缺水,這個得做足準備。”
李世民點頭,“每人多攜帶清水,另外把李逸加工好的炒米帶上,這些炒米可以直接幹吃,不用水煮,能節省不少水。”
要是帶粟米或是麥飯,那都得用水煮,人又要喝水,三天時間水的消耗要不少,而且要留有餘量,萬一打個五六天,甚至更久呢?攜帶炒米的話,不用水煮,能節省下許多水。
“無逸,”
“下屬在。”
“加工好多少炒米了?”
“十幾天來,已經制作了千餘石。”
“好,梁總管五千人,每人攜帶二斗炒米,以備十日之糧,每人再攜清水五斗。”
李靖希望能夠隨同梁實出戰,
“既然藥師如此渴望參戰,那你就去吧。”李世民還特授李靖這梁實這一營人馬的司馬,算是對他的肯定,讓他在梁實營中也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李逸沒請戰,他可不願意去打打殺殺,留在高墌城裡炒炒米多安全。
會後,
李靖跟李逸去接收炒米,
“恭喜李公,如願以償了。”
李靖一臉笑意。
“李公覺得宗羅睺真的會全力進攻你們大營嗎?”
“肯定會。”李靖自通道。
“薛仁杲也會來嗎?”
“宗羅睺把主力都帶來了,只要殲滅這支主力,薛仁杲便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了。如果我們到時拿下宗羅睺後,能夠迅速的殺到折墌城下,則薛仁杲想跑也跑不掉。”
“祝武運昌隆!”
當天,行軍總管梁實、司馬李靖,率領五千步兵,攜帶了十日的炒米、清水出高墌城,前往十餘里外的淺水塬西南安營立寨。
當宗羅睺率領著隴右主力趕到時,發現高墌城的前面,有一座新起的營寨擋在他們面前。
宗羅睺率侍衛,抵近偵察。
不憂反喜。
“此營有唐軍至少五千,哈哈哈,本帥正愁缺少攻城器械,不好強攻高墌城,現在唐軍居然分兵出城立營,這不正是送上門來的嗎?”
回到軍前,宗羅睺立即下令發起進攻。
內史令翟長孫擔任此次的行軍長史,他勸說宗羅睺,“唐軍分兵出城立營,與高墌城遙相呼應,我們隴右軍雖騎兵精銳,但敵憑營而守,只怕一時也難以攻下,我軍反而容易被兩邊夾擊,”
“翟相,我知道你張主班師,可陛下已有決斷,我等臣子豈還能陽奉陰違不成?”
“擂鼓,吹角,進攻!”
宗羅睺指著那座大營,“一鼓作氣拿下此營,我們今晚就不用自己紮營了,”
“滅此晡食!”
“營寨中定有許多糧草,拿下此營,全軍飽餐!”
半飢半飽餓了好幾天的隴右軍,此時滿腦子都是破營飽餐,一個個哇哇亂叫,戰意升騰。
隆隆的戰鼓聲響起,
李靖站在總管梁實身旁,
“想不到隴右軍還有如此氣勢,這一戰怕是不好打。”
“不好打也得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戰吧。”
東風吹,戰鼓擂,一時間,淺水塬上殺聲震天,隴右軍潮水般的攻擊,一波接一波,五千唐軍好在還有營柵可倚,拼死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敵人。
戰鬥間隙,士兵們從背上解下乾糧袋,抓一把炒米,直接放嘴裡幹嚼。
越嚼越香,
剛剛戰鬥劇烈消耗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
吃完幾把炒米,再取下水袋喝兩口水。
頓時一個個又精氣十足,“戰!”
“再戰!”
戰鬥從白天打到黑夜,太陽落山,天黑了下來,
隴右軍沒能攻破營寨,也沒法在營裡搶糧吃晚飯,更沒辦法住唐軍紮好的現成營地。
宗羅睺的臉色鐵青,那五千人的頑強超出他的意料,
那座營地無數次看著在隴右精銳的衝擊下搖搖欲墜,可就是堅持下來了。
“宗帥,不能再攻了,天黑看不清,弟兄們也疲憊了,收兵明日再戰吧,得防止唐軍夜襲,”
宗羅睺低沉聲音問,“傷亡多少?”
“戰死逾千,”
聽到這個數字,宗羅睺臉色更難看了。
“收兵,後退十里安營,明日再來,定能破營。”
今天沒進營搶到糧吃成晚飯,那就明天早點來,
“明日,滅此朝食!”
宗羅睺恨恨道。
梁實看著敵人在暮色下潮水般退去,抹了把汗水,然後往嘴裡塞了把炒米,“他孃的,總算打退了,沒想到才第一天,就幾次差點破營了。”
李靖也在吃著炒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今天都不能破營,接下來更別想了。”
“他孃的,這攻勢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不帶停歇的,幸好有炒米,隨時可以嚼兩把,否則弟兄們連飯都吃不上,還怎麼打。”
李靖笑道:“李參軍這炒米確實是個好東西,吃著方便,味道還好,又頂餓充飢。”
梁實道:“讓弟兄們省著點吃,別好吃就多吃了,咱們起碼得在這裡堅持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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