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說得不錯,卻也不對。“賈詡忽然開口,聲音像鈍刀刮骨,搖頭說道:“斷糧道太顯眼,況且殿下心裡過不去這個坎。你和二殿下只是兄弟之爭,誰敢在這方面動手腳,陛下是不會放過你的。““這個道理很淺顯,殿下慧眼,不用老臣提醒,殿下也能看出來。”賈詡說著朝對方看了一眼。
“崔琰!”
秦承乾立刻就知道賈詡的言下之意。
崔琰的建議確實不妥,但崔琰這個人卻值得深思。
秦承乾眉頭微皺,低聲道:“賈公的意思是……崔琰有問題?”
賈詡微微一笑,蒼老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淡淡道:“崔琰此人,出身清河崔氏,門第清貴,向來以剛正不阿著稱。可殿下可曾想過,他為何偏偏在此時向您進言,要您斷二殿下的糧道?”
秦承乾眼神一凝,緩緩道:“賈公是說,他是在試探我?”
賈詡搖頭:“試探倒未必,但至少,他並非真心為您謀劃。”
秦承乾沉默片刻,忽而冷笑:“看來,這朝中盯著東宮之位的人,不止一個。”
賈詡聽了頓時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母后在我來之前,曾建議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先生以為如何?”秦承乾立刻詢問道。
“皇后大才。”賈詡雙眼一亮,立刻鼓掌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秦承乾見賈詡贊同了這個觀點,頓時放心了許多。
幽州涿郡,細雨如絲。秦壽負手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蒼茫的山色,手中緊攥著一封密信,指節微微發白。
“公達,你看看這個崔琰。“秦壽將信箋遞給身旁的荀攸,聲音裡壓著怒意,冷哼道:“清河崔氏,世代簪纓,竟敢在太子面前搬弄是非!“
荀攸接過信紙,目光在字裡行間遊走。雨絲飄進箭樓,打溼了他淡青色的衣袖。
“主公息怒。“他輕輕抖落信上的水珠,遲疑道:“崔季珪此舉,倒讓臣想起當年官渡之戰前的許攸。“
秦壽猛地轉身,鐵甲碰撞出清脆聲響:“你是說——“
“許攸獻策燒烏巢,表面是為袁紹,實則“荀攸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苦笑道:“如今二公子統領十萬大軍南征,朝中有人坐不住了。“
一陣悶雷滾過天際,秦壽的臉色比烏雲更沉。他忽然抓起案上茶盞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在青磚上迸裂成碎片,只聽對方怒罵道:“好個清河崔氏!朕還沒死呢,就急著站隊了?“
“臣擔心的是,這並非崔琰真正的目的。”
荀攸不確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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