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天牢中，滴水聲在石壁間迴盪。秦承稷披著一件深色斗篷，在獄卒引領下穿過幽深的走廊。他的靴子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二殿下，到了。“獄卒停下腳步，指了指最裡面的一間牢房。
秦承稷微微頷首，從袖中取出一塊碎銀遞過去：“有勞了，下去吧。“
獄卒躬身退下，腳步聲漸行漸遠。秦承稷深吸一口氣，推開牢門。昏暗的光線下，諸葛亮正盤坐在草蓆上，面前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局。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二殿下深夜造訪，想必是為了南征之事。“諸葛亮的聲音平靜如水，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秦承稷摘下斗篷，露出一張因連日焦慮而略顯憔悴的臉，苦笑道：“先生料事如神。太子已將我的奏章轉呈父皇，恐怕.“
“恐怕陛下會拒絕？“諸葛亮輕輕搖頭，伸手示意秦承稷坐下，寬慰道：“殿下多慮了。“
秦承稷在諸葛亮對面盤腿而坐，眉頭緊鎖，遲疑道：“先生不知，太子一派在內閣極力反對，就差點說我意圖染指兵權。父皇最忌憚皇子掌兵，此事恐怕.“
“殿下錯了。陛下忌憚的不是皇子掌兵，而是無能之輩掌兵。“諸葛亮打斷他的話，手指輕敲棋盤。
秦承稷一怔，頓時好奇的詢問道：“先生此言何意？“
諸葛亮從棋盒中取出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中央，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平定天下，靠的是什麼？是軍功，是能力。他選拔將領，從不看出身門第。對皇子，亦是如此。“
牢房外，一隻老鼠窸窸窣窣地爬過，又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秦承稷的目光追隨著那點動靜，思緒卻飄得更遠。
“先生是說，父皇會看重能力而非嫡庶？“
“正是。“諸葛亮又放下一枚白子，解釋道：“陛下若真拘泥於嫡長子繼承製，就不會讓太子監國而默許二殿下參與朝政了。此舉，本就是在考察兩位皇子的能力。“
秦承稷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來，有些沮喪的說道：“可太子一派勢力龐大.“
“殿下可知為何太子能阻撓您的提議？“諸葛亮忽然問道。
“自然是因為他監國之權.“
諸葛亮搖頭說道：“非也。是因為殿下尚未形成自己的勢力。“
他從袖中取出一份名單，遞給秦承稷，說道：“這些是朝中對太子改革不滿的大臣，多為世家出身。太子推行的新政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秦承稷接過名單，藉著微弱的燈光細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陳群、顧雍…“秦承稷輕聲念道，震驚地抬頭，“這些人都是“
諸葛亮摸著鬍鬚，笑眯眯的說道：“他們都是忠於天子，但同樣的，他們也忠於自己的家族。他們沒有辦法對付皇帝，但對付太子還是可以的。當然，這些名單，殿下還是要仔細斟酌一番。”
“先生高明。難怪父皇如此忌憚先生。”秦承稷沒想到諸葛亮被關在牢中，卻知道外面的事情，而且掌握的是如此通透。這讓他讚歎不已。
諸葛亮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詢問道：“殿下可知，為何太子急於阻止您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