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水兒抹了把淚,起身開啟床頭櫃。
只見床頭櫃裡,竟然是個戶口本。
姚水兒抬頭:“奶奶?”
姚奶奶笑道:“人貴在一諾千金,答應好的事可不能反悔,去跟小傅領證吧,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
姚水兒拿著戶口本走出病房。
她此刻有些迷茫與不安,哪怕已經答應過跟傅宴亭結婚,但真當這一刻要到來時,她還是沒準備好為人妻,更沒準備好為人母。
這時,傅宴亭電話洽談業務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姚水兒抬眼望去,只見傅宴亭背身站在長廊盡頭。
窗外,太陽西斜。
暖黃的光線將他本就高大直挺的影子拉得修長。
姚耀輝也喜歡站在燈光下,每次白熾燈都將姚耀輝的身影放大投射在地,導致姚水兒每次被打得抱頭痛哭時,都能看見姚耀輝的影子在揮動拳頭向她砸來。
姚水兒甚至能透過黑黢黢蠕動的影子,腦補出姚耀輝猙獰兇狠的表情。
而現在。
眼前傅宴亭的影子,像是化作猛獸,隨時能把姚水兒吞噬。
姚水兒後背迸出冷汗。
但看著手中的戶口本,再想起剛剛奶奶說的那句“人貴在一諾千金”。
已經答應了跟傅宴亭結婚,再害怕,再迷茫,也由不得她反悔不是嗎?
姚水兒深呼吸一口,向傅宴亭走去。
傅宴亭剛結束通話,轉回頭就看到姚水兒向他走來。
但傅宴亭突然喝道:“站住,別動!”
姚水兒猛然停住腳步。
傅宴亭快步走到姚水兒面前。
傅宴亭腳步急切,表情緊繃,看著有些嚇人。
姚水兒幾乎瞬間覺得四肢冰涼。
她下意識咬唇,雙手揪住衣襬不讓自己顫抖。
傅宴亭來到姚水兒面前。
他沒說話,而是直接單膝跪下,幫姚水兒把鬆散的鞋帶繫好。
姚水兒愣住了。
原來,傅宴亭不是要打她,而是幫她繫鞋帶!
名震京市的傅家太子爺,竟然單膝跪在她一個姚家不要了的棄女面前!
姚水兒還以為……
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以為自己又要捱打了……
傅宴亭確定姚水兒鞋帶繫緊後才站起身。
見姚水兒小臉發白神情呆愣,傅宴亭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太兇了。
“是不是嚇到了你了?”不等姚水兒回答,又道:“抱歉,我是怕你摔倒,有點著急,所以語氣沒控制好。”
“謝謝……”
“謝謝?”傅宴亭失笑,沒忍住捏捏姚水兒的臉蛋,“你不怪我嚇到你就行,以後我會注意的。”
說完這句,傅宴亭才注意到姚水兒手裡拿著的戶口本。
姚水兒也順著傅宴亭的視線看向手中的戶口本。
姚水兒深呼吸一口,“是奶奶,奶奶讓我履行約定跟你領證結婚……”
“你願意嗎?”傅宴亭問。
姚水兒抬頭,不明白傅宴亭為什麼這麼問。
她不願意,就可以不結這個婚嗎?
姚水兒當然不願意。
她見傅宴亭的次數加起來總共也就四次。
而且……
而且姚水兒還記得,4年前姚家酒會那天,傅宴亭給了她一枚價值百萬的胸針說“送給姚家的小公主”。
姚家只有一個公主,那就是姚柳枝。
傅宴亭把她錯認成了姚柳枝。
總之,無論如何,她為了奶奶那5萬塊錢手術費已經做出承諾。
所以,姚水兒看著傅宴亭認真道:“我願意的。”
傅宴亭笑了,他向姚水兒伸出右手,“相信我,我會護你一世無憂。”
姚水兒把自己冰涼的手遞到傅宴亭溫暖寬厚的掌心。
可能是僥倖心理吧。
她想,也許傅宴亭不是籠罩她的陰影,而是照亮她的陽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