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瑤池：時間線太混亂了。

任家古宅的庭院裡，月光灑在斷磚殘垣上，泛著冷白的光。

山本一夫的身體踉蹌著落地，眼中那層被操控的空洞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意。

“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死死盯著江天，聲音因憤怒而發顫，

體內的屍氣因情緒激盪而翻湧，胸口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江天站在不遠處，黑袍在夜風中輕輕擺動，語氣平淡無波：

“沒什麼，不過是借你身體一用。”

“要殺要剮，我山本一夫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山本一夫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可你用這種方式操控我，是在羞辱我嗎？”

他活了這麼多年年，從未如此狼狽，像個提線木偶般任人擺佈。

江天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要不是我，你以為自己能活到現在？

葬月儀式、還有將臣那一戰……你早該死了多少次了。”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山本一夫一半的怒火，卻讓他心底湧起更深的屈辱。

他沉默片刻，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

“乖乖在這裡待著。”

江天轉過身，背對著他，“等你殺了馬小玲，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山本一夫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殺馬小玲？

那是他曾經的執念，可如今被江天這樣逼迫，反而生出幾分抗拒。

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江天的力量遠在他之上，反抗不過是徒勞。

他看著江天的背影，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庭院裡的月光愈發清冷，映著他蒼白而隱忍的臉。

……

酒吧裡的燈光曖昧不明，爵士樂在空氣中慵懶地流淌。

小青擦著酒杯，金正中站在吧檯後，眼神時不時瞟向那位剛坐下的黑衣女子。

她戴著寬簷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指尖在膝上型電腦的鍵盤上敲擊著，

發出清脆的聲響，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金正中走到她面前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抖得厲害，像是被無形的寒氣凍住了一般。

他強裝鎮定，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喝點什麼？”

黑衣女子抬眼，帽簷下露出的眼眸深邃如潭，她淡淡開口：

“聽說，這裡有能夠看到內心的心酒？”

金正中愣了一下，越發覺得奇怪，自己明明見過無數客人，卻從未有過這種心慌手抖的感覺。

他點了點頭，朝後廚喊道：“小青，來一杯心酒。”

小青聞聲走出來，看到黑衣女子時也是一怔，接過金正中遞來的酒杯調酒，可手指剛碰到酒壺，

竟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酒液差點灑出。

她穩住心神，將調好的心酒放在女子面前，低聲問金正中：

“你怎麼了？”

金正中撓了撓頭，一臉困惑：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靠近她，就心裡發慌……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似的。”

小青皺緊眉頭，看向黑衣女子。

對方已經端起心酒，輕輕抿了一口，膝上型電腦的螢幕反射出她模糊的側臉，沒人知道她在看什麼。

小青的心跳莫名加快，那種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黑衣女子放下酒杯，帽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酒不錯。”

她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卻讓吧檯前的兩人都莫名打了個寒噤。

金正中嚥了口唾沫，看著她重新將注意力投向電腦，螢幕上閃過一串複雜的程式碼，快得讓人看不清。

他和小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與警惕——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瑤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閉上眼時，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

萬載前與人王並肩立於雲端的畫面……

嘴角不自覺漾起的笑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盪開一圈溫柔的漣漪。

再睜眼時，那抹甜蜜已隱去，只剩眼底的疑惑。她看向金正中與小青，眉頭微蹙：

“你們……”

金正中被她看得莫名，又問了一遍：

“還要喝點別的嗎？”

瑤池搖頭，目光落在金正中身上，像是在核對什麼，喃喃道：

“金正中你怎麼還活著？”

“嗯？你認識我？”

金正中更糊塗了，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位黑衣女子。

瑤池沒回答，開啟膝上型電腦，指尖在鍵盤上翻飛如舞，螢幕上瞬間跳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與圖片。

那是金正中的人生軌跡，從出生到現在，甚至標註著未來的節點。

她指著螢幕，一字一句道：

“地書記載，你本該拜馬小玲為師，成為馬家第四十三代弟子，

與貞子有段人鬼情緣，最後被將臣咬成殭屍，死於馬小玲之手。”

金正中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

“你……你在說什麼胡話？將臣又是誰？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小青也愣住了，拉了拉金正中的衣袖，低聲道：

“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瑤池卻沒理會他們的反應，只是盯著螢幕反覆檢視，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地書從不出錯，到底哪裡偏差了？”

她指尖劃過螢幕上“馬小玲”的名字，眼神恍惚，像是透過眼前的人。

“難道是……變數？”

瑤池輕聲自語，抬眼看向金正中，目光復雜，

“你現在的生活，是誰改變的？”

金正中撓了撓頭，一臉茫然：

“我一直就這樣啊，沒人改變我什麼……”

瑤池沉默片刻，關掉電腦，站起身：

“或許，是我弄錯了。”

她說著，轉身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看了金正中一眼，

“珍惜現在的日子吧，有些命運，錯過或許是好事。”

話音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酒吧門口的夜色裡，彷彿從未出現過。

金正中與小青面面相覷，半天，小青才小聲道：

“她……說的是真的嗎？”

金正中打了個寒顫，灌了口酒：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哪個寫小說的瘋了……”

話雖如此，他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總覺得那“被將臣咬成殭屍”的描述，透著一股寒意。

瑤池抬眼望向墨色夜空，星子稀疏，像被揉碎的鹽粒撒在黑布上。

她指尖劃過虛空，低聲呢喃：

“時間線果然出了岔子……罷了，先去看看他還在不在。”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黑煙，消散在夜色裡。

……

通天閣的斷牆間，星光漏下來，在地上織成細碎的網。

將臣摟著馬叮噹坐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她的頭靠在他肩頭，呼吸輕淺。

“人生短短几十年，能有你陪著，我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