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瓌似乎也略懂‘玉座金佛’原理。
轉天就給高羽送來幾車‘薄禮’,無非就是一些寶玉金珠絲綢布帛之類的東西。
哦,還有數十名貌美胡姬。
高羽頭都大了。
送那麼多女人給他幹嘛?
他又不是瓦學弟。
胡太后送了一批,阿那瓌又送一批,這別院都快裝不下了,更別提懷朔那邊還有當初段長送的一批呢。
高羽想了想,找到劉貴,拜託他幫自己找找銷路,這批婢女他打算賣掉換錢,還得養兵呢。
也不可能真的全部都指望富婆嫂嫂幫自己養兵。
好在這次來洛陽收了不少禮,高羽都覺得回懷朔以後,看能不能自己出錢走婁家、劉貴的渠道,也組建商隊來賺錢。
但這樣怕是從別人嘴裡搶食,嫂嫂劉阿哥待自己挺好,他不知怎麼開口。
只是所謂精銳。
那都是用錢砸出來的。
他也兩難。
又過旬日。
高歡也基本痊癒,他叫來高羽,想要商議回去的事情。
“是該回去了。”
高羽點點頭,這一趟洛陽行收穫頗豐,“我已託貴珍兄,將我獲得的那些賞賜中不便帶走的換成了錢物。”
高歡看著他,不由笑了笑,頗為感慨。
以往在懷朔,是他護著高羽周全。
可眼下。
整個洛陽,誰人不識高家二郎?高羽已經成長到,無需事事都向他請教,反而是可以自己妥善處理的地步。
壯矣!
他心理既有慰藉,亦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那我等便準備,後日出發離開洛陽。”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高歡又提醒道,“離開之前,你記得去廣平王府拜訪道別,畢竟我等在這別院住了許久,離開之際,理應感謝大王和王妃。”
高羽腦海中也頓時浮現當初那位頗有好慕魏公子的慘綠少年。
據聞廣平王先前受傷不輕,不知醒了沒有。
前些日子,諸多宴請,瑣事纏身,他也沒來得及去探望一二,反而是王妃感念他相救,多番遣人送來吃食酒水,入秋轉涼後竟還送了新縫的厚衣。
多可憐的人啊,卻落到這般田地。
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天殺的掃把星給克的。
………………
廣平王府內。
元悌自從被救回後,便一直沒有甦醒,維持著如‘活死人’一般的狀態,進食都需家僕將流食用細竹筒插喉送入,十分可憐。
但能保住性命,已屬天眷。
鄭大車每日都悉心照料,卻不見任何起色。
看著臥於床榻上的元悌,鄭大車一臉愁容,心情十分沉重。
前來看病的醫工,也是不斷搖頭,幾句車軲轆話來回說,反正就是無策。
將醫工送走後,鄭大車不由嘆了口氣,低聲呢喃。
“大王,你讓妾……如何是好?”
她不過二八年歲,跟元悌也是新婚燕爾,卻遭遇這種變故。
偌大的王府需要她一介女流之輩來上下打理,何其難。
每每想到自己面臨的難處,鄭大車的腦海中總會浮現那名懷朔少年英雄的身影。
更是加深了她的背德感。
丈夫昏迷不醒,她理應全身心的照顧才是,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念想,她的家教不允許她如此,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思緒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終。
甚至在夜深人靜時,她都會想。
“若是……”
不夠堅強的女人遇到困難,總是下意識想要尋求自己認為可靠的男人來為自己提供避風港。
婢女走了進來。
“娘子,高家郎君在外求見。”
聽到這名字,鄭大車猛一抬頭,身子不覺間竟站起。
俏臉微紅,語氣急切。
“快!快將其請進來……不!先讓二郎稍待。”
貼身婢女都是從孃家帶來的,鄭大車也顧不上自己的失態,來到銅鏡前坐下,見到自己未施粉黛的臉上滿是倦色愁容,連忙又喚來兩名婢女為自己細細梳洗,又取出一身剛織好的石榴長裙換上,她下意識的,就想以最好的一面去見高羽。
怎能讓他瞧見我憔悴的模樣。
高羽跟在婢女的身後,在廳堂上待了好一會,方見到廣平王妃。
一身絳紅長裙,行走間搖曳生姿,十分美豔動人。
他主動行禮道,“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我還要感謝郎君當日救命之恩。”
鄭大車也對高羽拜了拜,起身莞然道,“多日不見,不曾想高郞已然名聞洛陽了。”
她雖然足不出戶,但訊息卻靈通的很,聞聽了一些高羽之事。
“此番來王府,路上可遇到女子攔你?”
高羽略顯尷尬,回答道,“不曾有。”
“不知大王如何?我本該早早的來拜訪才是。”
提及元悌,鄭大車俏臉上不免又露出些許愁容,“太后遣宮內最好的醫者來診治,法子使盡,依舊不見好轉。”
“大王多好的人啊。”
一看鄭大車的表情,高羽不由安慰道,“大王這般英傑,自有佛陀保佑,王妃且安心。”
鄭大車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
高羽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他表明了來意,“今日特意來拜訪,一來是想要看看大王如何,二來則是向大王和王妃辭行。”
“辭行?”
鄭大車大驚,連忙追問,“去哪?”
反應這麼大?高羽略顯錯愕,但還是回答道,“我阿哥傷勢已經康復,此番來洛陽的公務也已經完成,自然是要回懷朔去。”
“這……怎麼走的這般匆忙。”
鄭大車明顯急了,她挽留道,“不若再多住幾日?”
“謝王妃厚愛。”
高羽搖搖頭,“已經在王府別院叨擾許久……我等必須要在年底前回懷朔交掉差事,否則會有重罰,實在不能再耽擱了。”
鄭大車剛欲開口,婢女卻再次來稟報,“王妃,公主來了。”
公主?
鄭大車連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