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匐聽到這關鍵的資訊,當即追問,“玄甲軍?具甲鐵騎?有多少?”“看不清楚,約莫四五十。”
“多少?”
“五六十……”
聽到這數字,伊匐一愣,進而宛若癲狂的大笑,一把抓住越居的衣服,一臉兇獰,眼珠子瞪的老大。
“五六十?”
“你的意思是……我的十五萬大軍!被區區五六十具甲鐵騎給打崩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越居不斷的搖頭,生怕情緒不穩定的伊匐拿自己撒氣。
伊匐努力的平復情緒,卻越想越氣,轉過身去就要上馬。
卻沒見身後的越居突然從腰間抽出兵刃,雙手握緊刀把,猛的朝前一刺。
噗嗤!
鋒利的刀刃頓時貫穿伊匐的胸腔。
伊匐猛的一轉頭,卻發現在自己面前一向唯唯諾諾的越居,竟然露出瞭如豺狼般兇狠的表情,他難以置信的抓住越居的胳膊。
“你……”
“高車沒有這樣的候婁匐勒,即刻起!我便是高車的候婁匐勒!”
“似你這等沒用的廢物便在天上好好看著,我是如何率領子民們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肥美草原!”
越居怒吼一聲,將刀抽出,又是一刀將伊匐砍翻在地。
血液噴湧而出,噴了他一臉。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巴圖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越居與其帶來計程車卒紛紛抽出兵刃指向巴圖等人,越居厲聲高喊。
“我才是高車的候婁匐勒!”
巴圖與同伴互相對視一眼,並沒有抵抗。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保護高車的候婁匐勒,至於誰是高車的候婁匐勒?
這並不重要。
“見過候婁匐勒。”
越居癲狂的發出大笑,哪怕此刻他周圍不過百人出頭,但只要奪回候婁匐勒之位,他便能學阿那瓌那樣,舉起王旗,招降納叛!
他看向身後的方向。
“阿那瓌你且等著!”
“我就不信長生天的鬼神會一直庇佑你。”
“我遲早會帶上大軍殺回來,奪回屬於我的草原!”
………………
將傷員送去救治後。
高羽又帶著木蘭、彭樂等還能正常行動的人,帶了幾輛用來運送糧草的馬車到戰場這邊。
將麾下玄甲軍士卒的屍體挨個搬運到馬車。
將近兩年的朝夕相處,讓高羽清楚的記得每一名玄甲軍士卒的模樣和名字。
每找到一具屍體,高羽的心情便會沉重一份,看著熟悉的面孔,往昔的音容笑貌依稀在眼前。
眼下卻已經失去生氣,成為一具冰涼的屍體。
最終清點出來。
具甲鐵騎陣亡十六名,遊騎兵陣亡一百六十八名,彭樂帶來的人,同樣陣亡十三個……
這夥人明明才剛加入玄甲軍不久,卻也沒有臨陣脫逃,而是跟隨一起衝鋒,悍然赴死。
彭樂沒什麼表情。
這種生離死別的事情,他經歷的太多,心中早已麻木。
但木蘭卻眼眶通紅,最終還是沒忍住,流出眼淚。
高羽默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在前面帶路,而在一處熟悉的小丘下,高羽找到了自己那匹力竭而亡的戰馬。
他蹲下身子,趴在馬兒的屍體上。
他只能感受到馬甲的冰涼。
在太陽落山之前,高羽總算是將麾下士卒的屍體以及死掉的戰馬屍體都給帶了回來。
大軍回懷朔起碼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些士卒的屍體不可能帶回去。
只能是將其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後用火燒掉,將骨灰收集起來帶走。
木蘭和彭樂已經拿來點燃了的火把。
土門和室點密兄弟也趕了過來,他們的營寨就在玄甲軍的旁邊,沒有得到阿那瓌的汗令,他們也不想主動歸營。
跟著高羽親自衝陣一次後,兄弟二人已經徹底被高羽所折服。
二人倒是很有眼力見,看出眼前的氣氛十分悲傷,沒有主動開口。
“軍主。”
彭樂上前一步將火把遞到高羽手中。
而在他們的身後,除去受傷需臥榻修養的玄甲士卒,但凡是能起身的,全部都來到了軍營外。
高羽回首看了看身後計程車卒,又看著面前的屍體。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拿酒來。”
立馬便有士卒拿來一罈酒。
高羽將酒倒在草原上。
“眾位兄弟,是我高羽愧對你們,是我沒能將你們帶回去,這是我的過錯!!”
“我……我……”
一直積壓著情緒的高羽,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但他卻還是將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旋即,彷彿虛脫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倒在草地上。
玄甲軍計程車卒看了無不為之動容,跟著落淚。
土門和室點密二人後退了幾步,旋即互相對視一眼。
在草原上,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沒人會同情弱者,越是軟弱,就越會被欺負!尤其兄弟二人還是阿史那部酋長的血脈,往日裡要面容儼然,要讓任何人都看不出自己的想法。
可此時的高羽。
卻將自己最為狼狽的一面展現自己的部下面前。
“高郞此舉,莫不是收買人心?我聽聞中原漢人便是這般……”
土門搖搖頭,“慎言,玄甲軍人人對高郞無不信服,何須用這般手段收買人心?”
“或許……便是這般,才越發吸引這群士卒為高郞效死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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