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肩吾心中雖喜,但卻板著臉教訓道,“似你這般有點小聰明,便在人前賣弄,日後如何在朝中為官?”“人前要慎言,慎言!”
庾信沮喪的嘟囔著,“我是在阿父面前才這般直言。”
“東宮給你在武威將軍麾下討了個參軍、主薄的差事,這幾日你準備一、二,便去軍營找尋武威將軍。”
庾信聞言猛的抬頭,不由眼前一亮,十分欣喜,“此番北伐可是要去攻取洛陽?”
“洛陽乃天下之中,有德者才能居之,我竟這般有幸親自前往,亦能觀覽一番黃河之水,是否真如傳言那般奔湧。”
再怎麼聰慧,也不過是是個十來歲,尚未婚娶的少年。
正是最為活潑好動的年紀。
庾肩吾叮囑道,“我聽聞武威將軍,治軍甚嚴,他乃是陛下的心腹近臣,到了軍營中,一切要聽從其號令,若是犯了事,似這等常年沙場征戰,殺伐果斷的將軍為了整頓軍紀,斷然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庾信卻不以為意,一臉正色道,“君子有六藝,阿父莫要小瞧了我!”
“若是能上陣,兒未嘗不可殺敵建功!”
庾肩吾卻大驚,連忙拉住他,“不許逞能,北邊軍民多驍勇,可並非是大梁士卒能夠比擬,你乃主薄,無需上場殺敵,若是情況不對,你便帶上心腹南逃。”
“殿下對你甚是喜愛,只要你保全性命即可,即便是前方戰事不利,殿下也頂多口頭責罰兩句,日後還會重用你。”
“哼,阿父莫要小瞧人!”
庾信叛逆期到了,“兒亦聽聞,武威將軍也是一手不能開弓弩的文弱書生,卻能帶兵馳騁沙場,我亦可如將軍那般為一儒將。”
“誰說得弓馬嫻熟才能上陣?讀書人亦可為將軍!”
“讀書人自當入主朝廷中樞,身居高位,讀聖人之書,用聖人之法,教化萬民,何必自降身份如武夫那般只知打打殺殺?”
庾肩吾那就是對武將發自內心的厭惡和鄙夷。
只有粗鄙之人才動手動腳,打打殺殺。
他們這種讀聖人之書的人,才不會那麼粗魯。
但一看庾信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他也索性不再勸說。
而是將自己的心腹家僕叫到跟前叮囑。
“若戰事不利,你便是拖也要將他給我拖回來,知道嗎?”
“請家主放心,我等定然誓死護衛郎君周全!”
庾肩吾這才放下心來。
他就這麼一個獨子,可經不起折損。
要不是蕭統跟他再三保證,此番北伐絕對不會出錯的話,他絕對不可能讓庾信前往北伐軍中。
即便如此也要再三叮囑,保命為上。
反正對庾家而言。
立功,那不過是加快提拔的速度。
即便是不立功,也不影響他們將來身居高位。
蕭衍親自下令,整個大梁的國家機器開足馬力,很快便從周邊徵調兵力,遣往南兗州銍城。
陳慶之帶領著本部部曲在此處聚集軍隊。
最終聚集起七千人之眾。
其身穿明光鎧,身上披著的大氅也是白色,在出徵之前進行最後的戰爭動員,想要提振一番麾下士卒計程車氣。
庾信站在其身後,看著不遠處的陳慶之,心生嚮往。
在朝堂中樞有什麼意思?就當學陳慶之這般,出則為將入則為相,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才是!“此番,我等遵從陛下詔令,舉義兵,收復故土!”
“陛下親賜我軍軍號,名為白袍軍,還望諸位隨我奮勇殺敵,不辜負白袍軍之名!”
“此戰……必勝!!”
先是跟陳慶之一樣身著白袍的本部部曲跟著高聲吶喊,進而連帶著現場全部計程車卒都跟著一同齊聲高喊。
“此戰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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