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醫院學術廳內氣氛凝重。
院長面色沉重地宣佈:“鑑於沈老病例引發的爭議,院方決定召開聽證會,邀請主治醫師白昊與張啟明當面辯論。”
張啟明緩步走上講臺,神情倨傲,嘴角帶著一絲志在必得的笑容。
“白昊,你以為你能靠運氣一直走下去嗎?”
而坐在聽眾席上的白昊,則靜靜望著臺上,眼神平靜。
“醫學不是兒戲,一個實習醫生也敢質疑資深專家?”張啟明站在臺上,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動不動就想挑戰權威,這不是治病救人,這是譁眾取寵。”
他說話時微微仰頭,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整個人透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聽證會由院方高層主持,幾位權威專家列席旁聽。
他們神情各異,有皺眉沉思的,有低頭翻閱資料的,但都保持著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聽眾席上那個青年身上——白昊。
他緩緩起身,衣角在陽光下泛起一絲微光,彷彿體內真有什麼靈氣流轉。
眼神平靜,卻又藏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張醫生說得對,醫學確實不是兒戲。”白昊緩步走上臺,聲音沉穩有力,語氣中帶著幾分溫和卻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正因為是生命攸關的大事,才不能讓錯誤繼續被掩蓋。”
張啟明眉頭一挑,嘴角揚起諷刺的笑容:“喲,還挺能說?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證明什麼?”
白昊沒有多說,而是開啟手中的平板電腦,調出沈老的原始病歷和一系列治療資料。
“沈老入院時的症狀表現為全身水腫、四肢乏力、心悸氣短。張醫生判斷為腎功能衰竭,並開具利尿劑進行治療。“但各位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常規治療沒能阻止病情惡化?”
他點選螢幕,一張張微觀氣血流動的影象浮現出來,這些影像來自他的“診脈透視”能力,在普通人無法察覺的層面,精準捕捉到了腎絡瘀阻的變化軌跡。
那些線條彷彿有生命一般,在螢幕上交織、遊走,像是某種古老符文的現代演繹。
“真正的病症在於‘隱性腎絡閉塞’,這是極為罕見的中醫症候,現代醫學尚無明確診斷標準。”白昊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語氣略顯沉重,“張醫生開出的利尿劑雖然緩解了表面症狀,卻導致了更嚴重的電解質紊亂,最終惡化病情。”
張啟明臉色微微一變,但仍強作鎮定:“你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你當時有證據嗎?還是你憑空想象出來的‘腎絡閉塞’?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誰信?”
“我當時的確沒有確鑿證據。”白昊淡淡一笑,語氣不急不躁,“但我有一顆治病救人的心。我相信直覺,也相信患者的身體會說話。”
他再次滑動螢幕,展示出一張丹方推演記錄表。
那是一份詳細的藥材配伍分析,記錄著他如何根據患者體內靈氣變化調整藥方,精確控制藥物反應。
“我調配了改良版‘回春散’,並配合靈針術對沈老的經絡進行疏通。“經過三次施針後,患者的氣血執行明顯改善,腎絡逐漸通暢。”
張啟明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能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正逐漸從支援轉向質疑。
“你以為幾張資料圖就能證明你的醫術比我還高?”張啟明咬牙低吼,“不過是事後總結罷了!”
“事後的總結,往往比盲目的堅持更有價值。”白昊冷靜地看著他,“如果你願意放下成見,或許也能看到真正的醫學之路。科學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
場下一陣沉默。
突然,一位年長的專家開口:“這位實習醫生所展示的資料,確實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另一位專家點頭附和:“而且他對病情演變的推理邏輯嚴密,值得進一步研究。”
張啟明臉色鐵青,拳頭緊握,額角滲出細汗。
他萬萬沒想到,一場本應成為自己勝利演講的聽證會,竟成了對方展露鋒芒的舞臺。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卻堅定的聲音響起:
“醫學的進步,往往始於對權威的質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汪蘇蘇站起身來,她穿著淡藍色的醫用襯衫,髮絲整齊地束在腦後,神情認真。
“如果因為害怕擔責而拒絕嘗試新方法,那我們永遠只能停留在過去。”她的目光落向白昊,眼中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今天,我們看到了一種全新的診療思路,也許還不夠成熟,但它值得被學習。”
大廳內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隨後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白昊微微頷首,心中卻並未放鬆。
他知道,這場辯論只是開始。
陽光漸漸隱去,學術廳的喧囂也隨之平息。
人群陸續散去,白昊站在原地,看著汪蘇蘇在講臺上與幾位專家交流幾句後,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