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影響下的環境想自發產生重大變革,太難太難。儒家禮教下的社會十分穩定,而穩定意味著變革困難,縱使有稍許變革,也都在儒家的框架之中。
框架已定死,能變到哪去?所以,華夏曆史上那些想要變革的豪傑,要麼成了失敗者,要麼成了縫補匠,直到被人以堅船利炮轟開國門,刀架到了脖子上,不得已下,才打破了儒家編織千年的囚籠。
“臣也知曉將一應問題歸於儒家,有失偏頗,但儒家影響華夏兩千餘年,如何也脫不開干係。因此臣不想儒家為大王重用,再荼毒此世華夏兩千年,哪怕今時之儒還非後世之儒!”
嬴政沉默許久,道:“你之意,寡人已明白,儒家雖於君王有利,卻使華夏困足不前,而異域他國在變化,華夏未變,此消彼長,終致華夏遭受大辱。”
“也不瞞你,在你說儒家於君王的好處時,寡人亦是心動,但你所言有理,選儒家或許可讓君王統治更為穩固,卻會讓華夏失掉未來。”
嬴政看向李念,道:“你雖未說出華夏在後世究竟遭受了何等屈辱,但寡人能看出那些屈辱必定不小,以你之性情,也有不甘。”
在嬴政眼中的李念,是一個膽小、貪生、怕死、喜好享受,又胸無大志之人,一點也不符合他這個年齡。
但就這麼一個人,方才竟說的那般慷慨激昂,證明其血還未冷。
這才是一名二十多歲青年該有的樣子!
嬴政繼續道:“寡人吞滅六國,一統天下,既是大秦君王,也是華夏之主,寡人之大秦,定不會以儒治國!”
說出這番話後,嬴政便再也不能用儒家,他管不著後來的君王怎麼幹,但至少在他君臨天下的時代,不會!李念起身向嬴政鄭重一禮,道:“臣多謝大王!”
嬴政道:“且別忙著謝寡人,今日召你,並非為問儒家之事,而是你與蘇胥話中,你對諸子百家皆不認可。”
“你應當知曉大秦是以法家治國,可依你之言,法家當不可治理大秦,寡人中因由。”
儒家尚未成為天下顯學,大秦也不用儒家學說治國,對儒家之事可晚做處理,但大秦實打實是在用法家治國啊。
知道用法家治理大秦有問題後,嬴政自然想盡快了解清楚。
胡亥、趙高等人的問題都可以拖一拖,但法家每時每刻都在影響大秦。
如果法家確實是造成大秦二世而亡的原因之一,那法家每多影響大秦一刻,也就等於大秦向滅亡深淵多進了一步。
“大王,臣並非不認可諸子百家,諸子學問,臣甚為佩服,哪怕儒家,臣也認為其在引人向善、修身養性方面,頗有可取之處,臣只是不認可它們能治理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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