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范雎等人不是背叛母國,投了大秦,而是華夏本族內的人才正常流動罷了,是不忍見華夏諸國彼此攻伐,為平定亂世才入大秦。引導原來的六國之民時,也可將忠於大秦換成忠於華夏,忠於大秦或許心裡還有些彆扭膈應,但忠於華夏就沒這麼多了。
反正現在天下只剩大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秦即是華夏,雙方都得到滿意的結果,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嬴政甚至還想到可用此法打那些不死心的六國貴族一耙,六國貴族煽動作亂,可定罪為蓄意挑起華夏內亂,欲使華夏再陷亂世。
“至於吸引非華夏的人才,那是我華夏強大美好,遠在諸國之上,人皆有向善向美之心,如何不可?”
大秦接收非華夏本族人才的問題也解決了,我們大秦是強大的、美好的、文明的,所以非華夏人才前來投奔,是對美好強大事物的嚮往,乃人之常情,要理解。
李念接著道:“‘愛國忠君’之後,當引導民眾‘遵紀守法’,常言‘無規矩不成方圓’,人亦如此,若無律法,大家都隨意而為,我今日殺人,你明天放火,天下將亂至何等境地?”
“因而,必須以律法約束人們行為,不可使人們隨意而為,要讓人們明白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違反律法將有何等後果。”
“在違反律法會有何等後果這點上,法家做的很好,但律法存在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懲處已違法之人。”
嬴政接話:“是為了震懾那些可能違法之人?”
李念點頭道:“正是如此,但法家刑罰太過嚴酷,有時反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如某個人在犯了某樣並不至於處以重刑的罪後,卻按秦律又要被處以重刑時,大王以為他會怎麼做?”
只稍稍一想,嬴政便明白了李念之意,道:“要麼接受刑罰,要麼拒罰,犯下更重的罪,但在大秦,寡人以為他只會接受刑罰!”
李念道:“大王之意,臣明白,秦律有連坐之法,犯人若不願禍及親朋,會主動受刑。但如果這人犯的罪,即使主動受刑,也避免不了連坐親朋呢?”
“大多數情況下,如大王所言,他們會主動受刑,可萬一某時某刻有人不願受刑,如原先六國治下的民眾!”
嬴政陷入沉思,李念說的情況,極可能發生。
老秦人在法家上百年治理下,或許已經習慣,六國之民卻未必習慣得了。
他不知道《史記》中記載的陳勝吳廣就是這麼揭竿而起,畏懼秦律重刑,反正橫豎是個死,不如反了。
當然,從雲夢睡虎地秦簡的記載中,秦律沒這麼嚴苛,與《史記》記載有出入,但也說不定是胡亥上位後,將秦律變得更加高壓,或是秦律的執行者出了問題。
李念認為胡亥上位後,秦律變得更高壓這種可能性最大,這小子就不像是個人,何況還有趙高這隻馬鹿,兩頭擬人化野獸聯手,整出什麼活都不足為奇!但秦律嚴苛殘酷也不假,雲夢睡虎地秦簡的內容只是讓其多了些溫度,不能說秦律就沒問題,否則漢時為何要改?漢承秦制,借鑑了大秦許多東西,卻又吸收了大秦諸多教訓,於是國祚四百餘年,大漢是摸著大秦的屁股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