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四面張網,中心開花
作為名義上鷹揚軍所屬的“朝廷”,作為關襄會盟的“盟主”,在鷹揚軍遭遇如此困境之時,西夏竟然沒有出現在援助名單上,哪怕一粒米、一兩銀子的象徵性支援都沒有!
“奇怪,怎麼會沒有西夏?是不是漏了?”
“不可能漏!你看連捐了五兩銀子的老百姓都寫上了,怎麼可能把朝廷忘了?”
“那就是……朝廷沒給?”
“我的天,當初會盟說得天花亂墜,魏大人還是盟主呢!感情是光讓咱們鷹揚軍頂在前面,他們一毛不拔啊?”
“嘿,這下有意思了。看來這朝廷,也沒把咱們當自己人吶……”
民間議論紛紛,各種猜測不脛而走。
各方勢力的大佬們則心知肚明,鷹揚軍這是故意的。如此重要的文書,絕不可能出現這種“疏忽”。
唯一的解釋就是,西夏確實什麼都沒有做。
這就是公佈名單前,鷹揚軍內部爭執的核心焦點之一。
最終,嚴星楚力排眾議,選擇了公開。
有些裂痕,與其藏著掖著,不如早點擺在明面上,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這是為未來可能與西夏發生的衝突,提前進行輿論佈局,讓鷹揚軍的百姓和將士,在心理上逐漸與西夏進行切割。
當然,鷹揚軍也保持了剋制。
謝援書通篇只提誰幫了忙,絕口不提誰沒幫忙,更沒有一句指責西夏的話。但這種沉默的對比,比任何直接的抨擊都更有力量。
實際上,據鷹揚軍行人司掌握的情報,魏若白在得知糧荒嚴重時,曾上書吳太后,建議無論如何也要象徵性地支援一些,哪怕幾千石糧食,也能維繫表面上的盟主威嚴和君臣名分。
但深居宮中的吳太后,或許是基於對嚴星楚根深蒂固的忌憚,或許是想借此削弱鷹揚軍的實力,或許只是單純的吝嗇和短視,最終駁回了魏若白的建議。
在她看來,鷹揚軍的困境正是西夏重新確立權威的好時機,如果鷹揚軍倒下了,她西夏就有機會把鷹揚軍完全掌控,此時豈能再去資敵!
這個決定,讓魏若白扼腕嘆息,卻也無可奈何。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鷹揚軍憑藉自身能力和外部援助渡過難關,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鷹揚軍會突然反手一招“謝援書”,將西夏置於天下人審視和鄙夷的目光之下。
這一手,不僅讓西夏在道義上陷入了被動,更可能帶來實際的地緣政治影響。
當然,鷹揚軍與西夏關係的惡化,無疑給了其他勢力插手的機會。
歸寧城帥府,嚴星楚站在窗前,望著開始泛綠的新芽。
“名單公佈了,接下來的風,要颳得更猛了。”他低聲自語,嘴角卻帶著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冷峻,“陳彥,你還能在背後站多久!”
鷹揚軍的風格,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被東牟和偽周敲的這一記悶棍,要開始算了,那就從北邊開始算。
歸寧城帥府深處,一場規格極高的密談正在進行。
經略邊護使袁弼風塵僕僕地趕到,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進了帥府。
這位在鷹揚軍體系內地位特殊,曾是能與嚴星楚平起平坐的寒影軍大帥,如今雖已融入鷹揚軍,但其資歷和功勳,無人敢小覷。
書房內,嚴星楚、張全、塗順、邵經、洛天術、周興禮等核心人物齊聚。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洛青依也在場。這既是對袁弼身份的尊重,也是對他這四年來,為穩定北境、維繫與金方南汗庭關係所立下汗馬功勞的肯定。
“袁帥,一路辛苦。”嚴星楚率先開口,語氣帶著老友重逢的熟稔。
袁弼拱手還禮,笑容爽朗,草原的風沙似乎將他原本內斂的性格磨礪得更加粗獷直接:“大帥相召,豈敢言苦。”
洛青依上前一步,溫聲道:“袁帥,近來身體可好?草原苦寒,舊傷最忌反覆。”
她指的是當年關襄城外,袁弼與陳彥部激戰,身受幾乎致命的重傷,雖被搶救回來,卻也落下了病根。
袁弼擺擺手:“勞夫人掛心,老毛病了,還撐得住。”
洛青依卻堅持道:“袁帥莫要逞強。醫者父母心,請讓我為您把把脈。”
她神色坦然,毫無避諱。在洛青依眼中,年長她近二十歲的袁弼是值得尊敬的長者,更是需要關照的病人。
袁弼微微一愣,見嚴星楚等人皆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便也笑著伸出手:“那就有勞夫人了。”
洛青依凝神診脈片刻,秀眉微蹙:“袁帥,舊傷鬱結,寒氣入體,若再不精心調理,恐成沉痾。稍後我與父親商議,給您開個方子,再安排書院一名得力醫學生,隨您一同返回草原,專門負責您的調理。此事不可再拖。”
袁弼感受到那份真誠的關切,心中微暖,也不再推辭,爽快道:“好!那就全聽夫人安排。這把老骨頭,還得留著給大帥多效幾年力呢。”
洛青依展顏一笑:“袁帥言重了。今晚我在府中設了家宴,為袁帥接風。你們先談正事,但切記不可太久,袁帥需要休息。”
她又叮囑了嚴星楚一句,這才轉身離去,親自去廚房張羅。
洛青依一走,書房內的氣氛立刻變得更加凝重和專注。
嚴星楚直接切入主題,目光銳利地看向袁弼:“袁兄,此次緊急請你回來,所為只有一事——徹底解決北境之憂。”
袁弼毫不意外,他收到密信時就已猜到大半。
他沉聲道:“大帥,我們這次,是要親自下場,對須達動手了?”
嚴星楚哈哈一笑,看向旁邊的邵經:“老邵,你看,我就說袁帥肯定懂我們的心思。”
邵經一臉納悶,看向袁弼:“袁帥,你怎麼猜到的?我們還沒透露風聲呢。”
袁弼笑了笑,指著桌上那份《告天下謝援書》抄本:“這份謝援書,將金方南汗庭置於首位,大張旗鼓地宣揚盟友之誼,固然是為了酬功和凝聚人心,但何嘗不是為了下一步我們聯合金方,共同出兵北伐,預先鋪路?此乃堂堂正正的陽謀,既是感謝,也是宣告。”
嚴星楚笑道:“袁兄果然人在北境,心在歸寧,所思所想,與我們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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