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戶庶子,我靠徵召定鼎天下

第82章 【】是想向你討個去處

心中不免暗歎。

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失意、頹唐,至少也是心事重重的皇甫密。

畢竟,那是維繫軍侯系的伏虎兵符,是號令數萬精銳的權柄!

如此輕描淡寫地交出,自汙其身以破謠言死局,這份決斷與魄力,已非常人可及。

“密侯一路辛苦。”嚴星楚開口,語氣帶著對老上司應有的尊重,也帶著一絲試探,“北境苦地,密侯屈尊前來,不知為何?”

皇甫密抬眼,目光溫潤平和,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長輩看晚輩的淡淡欣慰,也有一絲複雜:“北境侯言重了。如今你坐鎮一方,虎踞龍盤,老夫不過一介布衣,何談屈尊?此行,只為敘舊,也看看你這打下的基業,氣象如何。”

“布衣?”嚴星楚心中搖頭。

皇甫密便是無官無職,他皇甫密三個字,依舊是沉甸甸的。

他沉吟片刻,決定切入正題,目光坦誠地看著皇甫密:“密侯高義,星楚佩服。交兵符,破謠言,此舉……壯士斷腕,非大智慧大擔當不能為。只是,您這一走,軍侯系群龍……謝帥雖也是開國侯爺,但突然接手全域性,擔子太重了。”

嚴星楚沒有掩飾對謝至安能力的疑慮。

他與謝至安接觸不多,印象中是個性格果敢之人,但能否在夏明澄的毒計、吳硯卿的猜疑、以及同盟內部的裂痕中穩住局面?他心中沒底。

皇甫密放下茶盞,目光深邃:“至安為人剛正,心思縝密,與我相交多年,其能,我深知。亂世之中,權柄更迭本是常事。老夫離開,謠言失了最大的靶子,他才能放開手腳。至於擔子重……”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託付後的釋然與信任,“路,終究要自己走。軍侯系,也非離了誰便不能存續。我相信他。”

這番話,既是對謝至安的肯定,也是對嚴星楚疑慮的回應,更透露出他對軍侯系未來的放手態度。

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向了攪動風雲的謠言。

嚴星楚提起吳硯卿在平陽城的困境,語氣帶著一絲複雜:“此計不知是夏明澄還是陳彥所出?當真陰毒。吳太后那邊,如今怕是焦頭爛額了。關於七皇子身世……”

皇甫密臉上的平靜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鄙夷:“無論是誰,此汙人清譽,辱及帝嗣,此乃禽獸之行!”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鐵,“老夫對太后私德如何,並無興趣探究,也無從得知。但若說夏明倫殿下是魏若白之子,老夫絕不相信!”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其一,先帝晚年雖偶有昏聵,但對吳貴妃一直寵愛有加,當時七殿下出生,乃皇家大喜,無數雙眼睛盯著,若有不軌,豈能瞞天過海?

其二,魏若白其人,心機深沉,遠謀卓絕,此乃事實。但他對先帝,是真正的忠心!他是先帝潛邸舊臣,從龍伴當,情誼非同一般。

先帝讓他出任七王府長史一職,也是信任有加。

魏若白心中縱有千般謀算,也絕不會行此悖逆人倫、玷汙君臣大義之事!那是他立身之基!

其三,當時楊國公尚在,軍侯系耳目遍及朝野,若真有此等穢亂宮闈的蛛絲馬跡,豈能毫無風聲?楊公豈能容他!”

皇甫密的分析條理清晰,基於他對魏若白性格、先帝與魏若白關係以及當時朝局的理解,極具說服力。

嚴星楚聽著,不由地點頭。

他對那些陳年舊事瞭解不多,但皇甫密言之鑿鑿,且其人格信譽在嚴星楚心中分量極重。

想到吳硯卿在安靖城時那番令人不適的“試探”,那帶著審視與誘惑的眼神,那若有若無的肢體暗示,嚴星楚至今想起來仍覺得後背發涼,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和屈辱感湧上心頭。

那不僅僅是對一個女人的反感,更像是一種被高位者當成玩物般掂量、試圖以美色權術操控的強烈牴觸,深深刺傷了他年輕統帥的自尊。

他皺了皺眉,將杯中茶一飲而盡,似乎想壓下那股不適,沉聲道:“密侯所言,星楚信服。七皇子當是先帝血脈無疑。”

皇甫密敏銳地捕捉到了嚴星楚那一閃而逝的煩躁和提及吳硯卿時語調中的冷硬。

他雖不知安靖城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也便深究嚴星楚個人感受,轉而提出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謠言如刀,傷及國本,更意在離散同盟。

老夫此來,是想請北境侯與謝帥一道,以鷹揚軍、軍侯系的名義,釋出一道聯合通告。內容無需為太后私德辯白,只須申明:

夏明倫殿下乃先帝正統血脈,不容汙衊;有人散佈謠言,離間君臣,其心可誅;我輩身為夏臣,當共御國賊,勿中奸計。如此,或可稍安西夏人心,穩住吳硯卿,亦能澄清軍侯系立場,堵悠悠眾口。”

嚴星楚的指節在光滑的茶盞壁上微微捏緊。

聯合釋出通告?公開支援吳硯卿?即使只是名義上的支援,也讓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牴觸。

“密侯,”嚴星楚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拒絕,“此事,恕難從命。”

他抬起眼,目光銳利直視皇甫密,“吳硯卿如何,西夏朝堂如何,是他們的內務。我鷹揚軍立足北境,只問疆土安危,只抗外侮入侵。

發此通告,無異於將我鷹揚軍與西夏朝廷綁得更緊,甚至有為她吳硯卿個人背書之嫌。非我所願,亦非我鷹揚軍將士所願。”

他頓了頓,看到皇甫密眼中並無意外,只有一絲深沉的無奈,便繼續道:“不過,密侯放心。星楚雖不助她,也絕不會落井下石。

這點是非,星楚還分得清。鷹揚軍不會對西夏朝廷的困境火上澆油,但也僅此而已。”

他的表態清晰而堅決:保持距離,冷眼旁觀。

皇甫密沉默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也罷。”皇甫密緩緩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蒼涼,“強扭的瓜不甜。你既心意已決,老夫不再多言。只是……”他微微搖頭,“僅憑至安一紙通告,分量終究有限。謝至安雖掌兵符,但老夫身陷汙名漩渦,他的通告在外人看來,恐怕也難脫‘自證’之嫌。這破局之策,終究還是要落在吳硯卿自己頭上,看她能否穩住朝堂,熬過此劫了。”

廳內一時陷入沉默。

嚴星楚知道,皇甫密此行,絕不僅僅是為了這已被他拒絕的通告之事。

這位密侯,每一步都必有深意。

他主動打破沉默,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密侯,您交權離營,甘冒風險親至隆濟,想必有更深的考量。您來此,究竟意欲何為?若有星楚能效力之處,但請直言。”

皇甫密聞言,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帶著某種決斷與鋒芒的笑容。

那笑容在他清癯的臉上綻開,彷彿撥開雲霧見青天,竟讓嚴星楚感到一絲久違的銳氣。

“好,北境侯快人快語。”皇甫密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重錘敲在嚴星楚的心上,“老夫此來,是想向你討個去處。”

“去處?”嚴星楚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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