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戶庶子,我靠徵召定鼎天下

第81章 【】你必須受

此刻任何與太后的接觸,都是給這滔天謠言火上澆油。

他只能避嫌,將自己鎖在這方寸之地,用沉默對抗這無形的刀劍。

這避嫌,是自保,更是對吳硯卿那岌岌可危名聲的最後一點維護。

平陽城的朝堂,表面依舊維持著運轉。

金鑾殿上,山呼萬歲的聲音似乎依舊洪亮。

但在這看似平靜的朝堂之下,湧動著足以顛覆一切的暗流。

下朝後,官員們三三兩兩走出宮門,彼此間的眼神交流變得極其微妙。

沒有人敢在公開場合談論一個字,但那份心照不宣的詭異氣氛,比任何喧囂都更令人窒息。

在某個不起眼的迴廊角落,兩位重臣“恰好”走到了一起。

“王大人,今日陛下似乎龍體欠安,臉色不太好?”一人狀似無意地提起。

另一人捋了捋鬍鬚,目光飄向遠處皇宮的方向,聲音壓得幾不可聞:“唉,流言蜚語,最是傷人吶……尤其是涉及……唉,太后不易,魏大人更是……”

他話未說完,只是沉重地搖了搖頭,那未盡之言裡的資訊量,足以讓聽者心領神會。

在某個清貴翰林的書房裡,門被緊緊關上。

幾位素來以清流自居的官員圍坐,臉色凝重。

“荒謬!何其荒謬!”一人拍案而起,卻又立刻意識到失態,聲音陡降,“此等汙衊聖躬、詆譭太后的無稽之談,必是夏明澄的毒計!”

旁邊一人冷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無風不起浪?先帝晚年……確實龍體欠安,神志時有昏聵……而魏若白出入宮禁,為太后謀劃,也是事實……”

“慎言!”第三人急忙打斷,眼神警惕地掃視門窗,“此乃誅心之論!只是……太后震怒之下,牽連過廣,恐非社稷之福啊。

今早聽聞,西城已有數戶人家因‘妄議宮闈’被吳徵一的人破門而入,男女老少皆下了大獄……”

書房內陷入一片死寂,眾人臉上都交織的憂慮、恐懼和一絲難以言說的懷疑。

吳硯卿的暴怒和吳徵一出手的瘋狂,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

平陽城瞬間陷入了白色恐怖。

吳徵一手下的密探和效忠太后的禁軍,在平陽城的大街小巷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捕。

任何被懷疑傳播或聽聞謠言的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都可能被當街鎖拿。

茶樓酒肆被嚴密監控,交頭接耳者立刻會被盯上。

一時之間,平陽城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告密者如同雨後春筍,為了自保或是賞金,紛紛將鄰里親朋的私語舉報上去。

詔獄和臨時徵用的幾處大牢人滿為患,日夜不停地傳出淒厲的慘叫聲。

吳徵一試圖用最殘酷的鎮壓來堵住悠悠眾口。

然而,這種高壓手段,非但沒有平息謠言,反而像在滾燙的油鍋裡潑了一瓢冷水,激起了更猛烈的反彈和更深的怨恨。

在瘋狂的鎮壓之餘,吳硯卿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在深宮燈下,親自提筆,用最莊重也最懇切的語氣,向手握兵權的幾位關鍵軍帥發出密信。

信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帶著太后的親筆信函,奔向不同的方向。

給皇甫密的信中,她痛斥夏明澄手段卑劣,以“國賊”稱之,強調“此乃夏逆亂我君臣、離散我軍民之毒計,陰險更甚刀兵!

哀家與魏卿,天地神明共鑑,絕無半分逾矩!望密侯明察秋毫,勿為宵小所乘,當以國事為重,共禦外侮!”

她試圖用“大義”和“汙衊”來穩住這位的盟友。

給嚴星楚的信中,除了同樣的辯白,她更著重提及了北境的重要性,隱隱暗示他後方不穩(恰克人)更需朝廷(她)作為後盾,試圖將他更深地綁在戰車上:“嚴帥忠勇,北境侯實至名歸。

夏逆此計,非獨辱哀家,亦欲亂我同盟軍心!望侯爺深查,勿令親者痛仇者快。”

給韓千啟的信則充滿了安撫與褒獎,並提及袁弼的“壯烈”:“千啟守土有功,忠勇無雙!

關襄血戰,朝廷銘記!袁弼軍帥奮勇,哀家亦痛惜。流言惡毒,意在毀我棟樑,亂我忠義!卿等皆為國之柱石,當知哀家之心,皎如日月!”

還有給梁議朝的,甚至對她極度看不起的秦崇山也去了信。

每一封信,都蓋上了象徵最高權力的太后印璽。

她試圖用這些信,在千里之外築起一道信任的堤壩。

八百里加急的快馬帶著吳硯卿充滿焦慮與辯白的密信,日夜兼程,奔赴各方。

然而,當這封蓋著太后寶璽的信函抵達大廟山白袍軍帥帳時,它所面對的,早已不是謠言初起時的微妙猜忌,而是如同野火燎原般席捲了整個軍營的洶湧暗流。

“皇甫密通敵演戲,儲存實力,犧牲袍澤!”

“井口谷的血白流了!咱們都是侯爺和曹永吉做戲的道具!”

“難怪打不動!原來上面早有默契!”

這些誅心之語,如同毒藤,纏繞在每一個經歷了井口谷前徒勞衝擊、目睹同袍倒在曹永吉營壘箭雨下的白袍、火牛軍士卒心頭。

士兵們看向中軍帥帳的眼神,少了幾分往日的敬畏,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疏離和懷疑。

最先爆發的,是火牛軍軍帥,彭通。

這位性情暴烈如火的猛將,幾乎是踹開了皇甫密帥帳的門簾闖了進來。

他如同被激怒的公牛,沉重的腳步震得地面嗡嗡作響。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張從平陽城方向流傳過來的、字跡歪歪扭扭卻內容驚心的揭帖,上面赫然寫著“皇甫密曹永吉,井口谷唱雙簧;白袍火牛做戲子,關襄兄弟枉斷腸!”

“侯爺!”彭通的聲音如同炸雷,帶著壓抑不住的狂怒,“您聽聽!您聽聽外面都傳成什麼樣子了!說咱們在井口谷是演戲!說您和曹永吉那老賊串通好了,拿韓千啟和關襄城兄弟們的命不當回事!就為了您那點虛名!放他孃的狗臭屁!”

他激動地揮舞著那張揭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皇甫密臉上:“老子在井口谷死了多少好兄弟?哪個不是爹生娘養的熱血漢子!

他們流的是真血!斷的是真骨頭!不是他媽的戲臺上的假把式!

侯爺,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去!再這麼縮著,別說外面的唾沫星子,老子自己帶的兵都要戳我脊樑骨了!”

他猛地一拍胸脯,重甲發出沉悶的巨響:“給我兵!就現在!老子親自帶隊,把井口谷那個烏龜殼砸爛!把曹永吉那老狗的腦袋擰下來掛在旗杆上!

讓天下人看看,我火牛軍是不是在演戲!讓那些嚼舌根的狗東西看看,您皇甫密是不是貪生怕死的偽君子!”

彭通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皇甫密,那眼神裡充滿了請戰的決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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