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信不過
楊至寬的冷笑聲剛落。
嚴星楚正待開口,忽聞屋瓦上傳來細碎的金屬刮擦聲,三支透骨釘破窗而入,直取他面門。
“叮!”
楊至寬手中長劍不知何時出鞘,寒光一閃將暗器盡數擊落。
嚴星楚趁機拔出長劍,聽得窗外傳來衣袂破空之聲,正要追擊卻被楊至關喝住:“窮寇莫追!他們早備了接應。”
楊至寬以劍尖挑起半截透骨釘,釘身泛著幽藍色:“這暗器上面餵了毒,看來有人是真容不得你了。”
嚴星楚一看桌上的賬冊突然頓住——幾本暗賬竟不翼而飛!
“別找了。”楊至寬劍尖輕點桌角,幾本賬冊從暗格中滑出,“你當本公為何要選在此處與你見面?從你離開國公府那刻起,至少有三撥人盯著你。”
嚴星楚額角滲出冷汗。
“那國公爺今夜為何要見卑職?”
“因為我想看看他們是否沉得住氣。”楊至寬冷笑著,眼神裡閃過一絲果決。
嚴星楚聽出他話裡有話,不明白什麼意思。
“聽錢沐說今天你在鷹揚軍存檔房裡取走了一份邸報,可否給本公看看。”
嚴星楚一愣,忍不住心跳快了幾分。
拿出邸報,遞給了楊至寬,雙眼緊盯著他。
楊至寬看著幾年前邸報,最後在關於靖寧軍內容的位置停了下來。
“為什麼要拿走這份邸報?”楊至寬抬頭直視著他的雙眼。
嚴星楚垂頭沉默了。他不清楚楊至寬在靖寧軍失蹤一事有沒有關係。
“你不說也好。”楊至寬突然一嘆,“有些事過去了就要忘記,這份邸報你還回存檔房吧。”
“為什麼要忘記!”嚴星楚突然抬頭,語氣急切。
“有些事,越想越不明白,是不是忘記了更好。”楊至寬聲音低沉。
“靖寧軍中如有國公大人的親人在,國公大人可還是如此態度。”嚴星楚冷冷道。
現在的他已經顧及不了其它的,既然楊至寬知道一些事,他必須問清楚。
楊至寬握著劍柄的手突然緊了些,手背爆出青筋,片刻後又鬆開了。
“靖寧軍七千人裡,有超過一半的人是我軍侯系的年輕人,你說本公會是什麼態度!”楊至寬聲音如同從喉嚨中擠出來,“本公查了三年,三年無音訊!”
嚴星楚身體顫抖,手一下撐在桌上。
一國的國公查了三年,動用的資源手段已經不是秦衝等人可以比的,但就這樣還是沒有查到靖寧軍的訊息。
“國公爺,難道就沒有一點線索。”嚴星楚聲音發顫。
“楊閱之亂後,靖寧軍北上,原定有兩條線路,一是海路,一是陸路。”
“後考慮到大軍剛結束戰鬥便於休息,且還有部分士兵在大丘島上,因此選擇了海路,兩部士兵在海上匯合,匯合後大軍繼續向北,但二天後失去了蹤跡。”
“剛開始還以為是海上聯絡不便,一天後會到千翻島進行補給。”
“但到了第三天,千翻島回報並沒有靖寧軍前來,朝廷立即派出軍隊到周邊區域,島嶼進行搜尋了一個月時間,但是四條樓船全部失蹤,朝廷也就結束了搜尋。”
“其後三年,我依然不死心,但除了一些當時因受傷留下的靖寧軍士兵外,再無其它訊息。”
嚴星楚聽完,立即道:“靖寧軍受傷士兵,國公爺有名冊嗎?”
“名冊有,你是想看看這些受傷計程車兵有沒有你親人在裡面?”
嚴星楚嗯了一聲。
“你所找的親人是你的什麼人?”
嚴星楚趕緊道:“我父親,嚴徵,字文復。”
楊至寬喃喃道:“嚴徵、嚴文復。”
“國公爺知道我父親。”嚴星楚急促道。
“嚴文復我聽過,記得應該是靖寧軍諜報房的主官,石寧曾經在論功時提到過他,在靖寧軍北上前還因功授破格升任僉事。”
“那國公爺的傷兵名冊裡有我父親嗎?”
楊至寬搖了搖頭:“沒有你父親。”
楊至寬的話讓嚴星楚如墜冰窟。父親的名字不在傷兵名冊上,意味著他很可能隨大軍一同消失在茫茫大海。
“國公爺,傷兵名冊卑職可否能一看?”
“早上派人到進奏院給你。”
二刻後,嚴星楚在錢沐的帶領下,透過密道出了楊府別院,悄然回到了進奏院。
走進後院看見陳漆的房間有燭火,門突然被開啟了。
“嚴大人,你把我們可等急了。”陳漆急匆匆從房門出來,後面還有吳嬰和陸節。
“房屋說話。”嚴星楚向他的房間走去。
嚴星楚倒了一杯水,喝完了後看著各坐一方的三人,見三人眼神裡都充滿了期待。
嚴星楚感慨道:“現在事情很複雜,隨時都會有意料外的事發生,我現在把情況告訴你們,你們也可以考慮是否還留在京師。”
接著把和楊至寬見面所聊到的事全部不保留地說給了三人聽。
三人聽完後,臉上表情都很驚詫。
當然三人反應最大是陳漆,他大概知道有賬本一事,但也只知道皮毛,更不要說嚴星楚與靖寧軍的關係。
“公子,賬本現在既然已經交給楊國公,如是四皇子、杜少恪等人還要緊追我們不放,我們只能反擊!”吳嬰疾言厲色。
“公子,二哥說得對,我這就聯絡大哥,讓他們趕來京師。”陸節也憤然道。
幾兄弟這幾年躲躲藏藏,靖寧軍和大人嚴徵的消失早已經讓他們充滿怨氣,此時再聽聞皇家有人涉及貪汙,還要殺大人的兒子以絕後患,心中一股戾氣油然而生。
“嚴大人,我想還是馬上向郡城衛稟報此事,讓上面來進行周旋。”
陳漆想得比他們要多,因為身份不同,他想立即向周興禮彙報京城的事,讓郡城衛來干預此事,使嚴星楚能夠平安脫身。
“陳兄弟,現在涉及皇家的人,不要說郡城衛,就是鷹揚軍衙也不會輕易插手。”吳鷹冷沉著一張臉。
嚴星楚看見陳漆的臉色有些難看要張口,立即開口:“老陳,郡城衛就是有心,我想也無力,所必讓前線突增事端。”
陳漆聽他一說,再一沉思,把剛剛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自己剛剛考慮是太簡單了。
嚴星楚看著陳漆耳尖有些泛紅,端起茶杯又喝了一杯水:“老陳,天亮一早你帶著兄弟們出城回郡城衛。”
陳漆豁然起身,木椅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嚴大人這是認為我陳漆怕死!”
嚴星楚豎起手掌,苦澀道:“老陳,你我兩人也是同生共死過,我豈不知你的為人,但你此事與你無關,何必要身入險境。”
“嚴大人,既然老陶能為賬冊差點把命丟掉,我留下那就是為老陶報仇!”陳漆握緊拳頭,沉聲道。
嚴星楚微微一愣,陳漆這藉口找的他還真是反對不了,人家是為老陶當日被襲擊而留下。
“公子,讓陳兄弟留下吧。”在一旁沉默的吳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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