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許芳菲侷促地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小聲道:“大哥,出了這樣的事,夏夏也是不想的呀……”
“二妹啊,都這樣了你還護著她!你先想想怎麼跟人家江家解釋吧!這門婚事還能不能成了!”周芸皺著眉頭道。
“他們之前送來的兩千八百八彩禮,我們可都花在訂婚宴上了!他們要是逼我們把錢還回去,該怎麼辦!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的啊!”
許成聞言,臉色更是黑得難看。
許成是一家小印刷廠的廠長,一個月工資大概四十幾塊錢,兩千八百八,是他六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她上輩子就沒見過男人是吧?十六七歲就自己在外面談戀愛!還談得人盡皆知!不怪她怪誰!”
許芳菲嚇得一抖,不敢吭聲了,紅著眼睛望向身旁的許長夏。
許長夏朝周芸看了眼。
近三千塊,周芸就想這麼獨吞,心可真是夠黑的。
“舅媽,訂婚宴的一概事宜,都是江家辦好的,菸酒酒席錢,我們許家可沒掏出一分錢來,三千塊都花在哪兒了呢?”她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看你這孩子說的!”周芸臉一紅,立刻梗著脖子道:“你陪嫁的那些東西,哪一樣不要花錢?這些東西可都是你媽跟我一塊兒去採買的!”
許長夏知道周芸是怎麼坑下這筆錢的。
只要花六七百塊的東西,她偏說花了三千,許芳菲這種懦弱的性子,即便知道是被騙了,也說不出什麼來。
許長夏上輩子以為自己終於能跳出火坑了,後面也就沒跟周芸去計較錢的事。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她起身,走到行李箱旁邊,把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擺到了堂屋的八仙桌上:“除了六床新被褥和一些鍋碗瓢盆那些我帶不回來,這些東西,舅媽不如一樣一樣告訴我,都是多少錢買回來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小芸,你告訴她,這些都值多少錢!”許成冷著臉道。
說完,又補了一句:“簡直是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這十多年白疼你了!”
“夏夏,趕緊跟舅舅舅媽道個歉!”一旁許芳菲被許成說得又是眼睛一紅,起身走到許長夏面前,扯著她的衣角小聲哄道。
許長夏知道,哪怕周芸對她很不好,許成多少也算是給了她們母女兩人一個棲身之所,還一直供她唸書唸到高中,對她是有恩的。
她並不是想要回這筆錢,而是想給自己和許芳菲討回一個公道,還有尊嚴。
她朝周芸又看了一眼,道:“你們不用急,江耀要是真的不想結這婚了,兩千八百八,我自己還,不用你們出一分錢,就當是我和我媽這些年住在這兒的人情費。”
“但是,訂婚這筆賬,我一定要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