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五個月後,也就是八二年五月,江耀戰死,屍骨無存。
這五個月之內發生了太多事情,最終導致,她上輩子做出了最錯誤的選擇,改嫁給了他的弟弟江池,開始了她後面噩夢般的三十餘年。
她是自殺而亡。
最後她死時的那一幕,歷歷在目,甚至直到此刻她的心口還在絞痛。
好在,老天爺給了她重新悔過的機會!
而今天晚上,就是她重寫命運的開始!
許長夏坐在沙發上,緩緩掃視過周圍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
她清楚知道江耀是在哪一天戰亡!這一次,她完全可以提前預警讓他當心。
江耀現在的軍銜是中校級別,是營長,二十六歲就能當上營長,哪怕在這個年代也是鳳毛麟角,假如江耀可以避開五個月後的那次事故,以後,他一定大有可為!
退一萬步來講,哪怕江耀這輩子還是逃不開戰死的命運,他的軍銜高,家屬可以拿到八千塊的戰死撫卹金,還有一套兩層樓的小樓房。
上輩子倘若不是因為她猶豫不決沒敢跟江耀領結婚證,哪怕後面成為寡婦,有了這些保障,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傻得可以。
再退一萬步說,即便沒有成功領證,她是重活一次的人,一定可以用自己的雙手脫貧致富!
現在遍地是黃金,她可以有無數個往上爬的機會!
短短几分鐘內,許長夏的腦子轉得飛快,她已經將所有事情的利弊,和將來會發生的一切可能都考慮了個清楚。
半晌,她起身,快步走回到床邊,掀開被子檢查了一遍。
床上什麼曖昧的痕跡都沒有,而且,她的身體也並沒有什麼不舒服,所以剛才,她跟江耀的第一次是被她強行中斷了。
但是上輩子,她和江耀的第一晚是成功了的。
在這個年代,新婚夜咬舌自盡趕走未婚夫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江耀對她一定很失望。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應該去把氣走的江耀哄回來。
她想明白了,打算直接追到江耀那兒去。
剛披上衣服,門外有人徑直推門走了進來。
“誰啊?”許長夏一驚,下意識背過身,匆匆扣著衣服上最後兩顆釦子。
“我。”門口的人遲疑了下,低聲回道。
許長夏回頭一看,竟然是江耀的弟弟江池。
她愣了下,立刻轉身先將領口紐扣繫好。
“你來幹什麼?”她擰緊了眉頭問江池。
“怎麼?不希望我來?”江池腳步不穩地走到她身後。
他似乎喝了酒,許長夏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她立刻退開了兩步,拉開和江池之間的距離,冷冷回道:“訂婚宴之前,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你已經說清楚了。”
“是啊,我的好嫂子,不是你說,其實你不想嫁給我哥?”江池陰鷙的雙眼裡帶著幾分戾氣,反問道。
許長夏默不作聲盯住了他。
門外走廊上,去而復返的江耀,腳步頓在了原地。
他抓著給許長夏的止血藥,隔著半透明的磨砂窗,靜靜地看向房內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