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拿顧書庭的錢。”許長夏立刻起身,將許芳菲一把護在了身後。
“對,我沒有拿過他的錢!”許芳菲隨即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
“是嗎?那我家裡的存摺本怎麼會少了一本呢?書庭說是拿給你們母女來了呀!”林思言雙手環胸,趾高氣昂地反問道。
就在許芳菲要繼續往下辯解時,許長夏輕輕捏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想了想,朝林思言道:“能請得起律師的家庭,我們確實見識少,沒見過,但你們也犯不著為了八百塊錢就找律師來嚇我們。”
“當初我媽連離婚賠償都沒有索要一分,為什麼要拿這八百塊?”
林思言愣了下,忍不住緊皺眉頭看向許長夏:“你就是許長夏吧?大人說話你小孩插什麼嘴?你知道八百塊對於你媽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頂上她原來三四年的工資了!”
她上下打量著許長夏的眼神,帶著幾分不善。
“不過,你媽為了一點兒彩禮錢就把你賣掉,連大學都不給你上,你確實也可憐,跟我的小公主若晴肯定是沒得比的!”
“女孩子家家還是要多讀書的,否則啊,就會像你一樣,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
她一句句說著,絲毫不給許長夏說話的機會。
“你們最好是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待會兒處理好你們這邊的事情,我還要帶若晴去上鋼琴課,要二十塊錢一小時的,我怕你們耽誤不起!”
這個年代,能請名師做家教學樂器的,哪怕是住在公安大院那些官二代三代的家庭當中也很少見,尤其是學鋼琴的,又貴又費事。
但林思言覺得,這正是能彰顯她女兒身份地位的東西,她林思言的女兒,就是天之驕女!
林思言說著,扭頭望向停在巷口的小轎車,眼底裡不無欣賞與驕傲。
許長夏下意識跟著看了過去。
十六歲的顧若晴,此時穿著一件淺粉色的斗篷大衣,梳著精緻的披肩公主頭,正乖巧地坐在後排位置上,專心地看著手上的琴譜,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的臉上,光耀奪目。
襯得她們院子裡面的幾個人,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
許長夏看著那個像是天使一般美好而又人畜無害的女孩兒,此刻拼盡了全力,才能抑制住自己發抖的雙手。
就是她,顧若晴。
上輩子,就是顧若晴光明正大地插足在了她和江池之間,對她說:“在一段感情裡,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
所以,在她的阿蘇被綁匪綁架致殘,她在瓢潑大雨的郊外找到奄奄一息的阿蘇時,江池還在開心地和顧若晴慶祝著他們兒子的十歲生日。
阿蘇臨死前的瘦骨嶙峋,此刻和顧若晴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許長夏幾乎要喘不上氣來,此刻她的心率快到幾乎要讓她嘔吐出來!
“夏夏……”許芳菲感覺到許長夏抓著她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指甲幾乎都要摳進她的肉裡:“怎麼了?”
“我沒事。”許長夏這才回過神來。
她沉默了幾秒,又看向面前的林思言:“對,您讀書讀得多,連基本的人話都聽不懂。”
“你……”林思言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說了沒拿顧書庭的錢,就是沒拿!”許長夏深知林思言的手段,她跟蔣以禾那樣的潑婦比起來,何止是高了一個等級。
她不希望許芳菲和林思言做過多糾纏,許芳菲一定會吃虧。
“如果你再拿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來打擾我們,我就告你們私闖民宅。”許長夏一邊說著一邊指向門外:“請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