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還有用,我不應該成為犧牲品,不……我是主少有的信徒,不……”
察覺到身體的表現,萊恩公爵感覺到慌張了,剛剛被聖血清理的邪能重新纏繞,內在的法則塑造他的改變。
他看似是在對女僕反駁,實際是維持自己不崩潰,他感覺到了,身上翻湧的力量,來自神明注入的偉力。
“邪神從來沒有什麼不可以犧牲的信徒,神明也是,信徒在他們眼裡也只是素材,珍惜素材和非珍惜素材,而計劃失敗的信徒在他們眼裡就是失敗素材。”
沒有一個好神,包括瑪格麗特也不是善良的神明,她平淡的語氣講述著一個事實,擊碎了萊恩公爵內心的防線。
“不,不要,我不要成為神的容器……”
狼爪拍打著幽藍的玻璃罩,他撕不開神明力量做成的護罩,獸化的臉上慢慢爬上了絕望。
“啟動卷軸那就由不得你了,神明也聽不見你的祈禱,看看你的身體多適合神降吧,或許運氣好一點,能讓神明以從神的姿態降世。”
女僕望著掙扎萊恩公爵,聽著他絕望的吶喊提醒他,現在的萊恩公爵就是待宰的羔羊。
沒有後悔的餘地,也沒有能力改變任何事,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眼睜睜看著神明燃燒他的靈魂降臨。
“我不要做祭品,祭品明明是洛蘭,我不是祭品,主,你降臨在洛蘭身上吧。”
雙手拍擊著幽藍的護罩,望著昏迷的兒子,萊恩公爵病急亂投醫,他恐懼的祈禱著。
有人回應了他,洛蘭被萊恩公爵喚醒了!“我,爸……”
洛蘭一醒來就感受到了父親的慈愛,隨即臉就黑下去了,一點都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洛蘭,快過來了,救救我!”
妻子和戴安是求助不了,看到甦醒的兒子,萊恩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
“這個怪物是誰?媽媽你沒事吧!”
剛剛退場太快了,洛蘭記憶還停留在剛剛父親下藥害母親的場景,大口喘著氣,三步兩步來到受傷虛弱的母親身邊。
他不是不認識萊恩,只是不想理會萊恩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剛剛醒來就要笑死了。
“沒事,魔力和體力耗盡,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擔心我,那是你爹,他錯用了神降卷軸,現在被神降了。”
伊莎貝拉擺擺手,露出凝重的神色,因為危機還沒有解除,萊恩要死了,但是降神還沒結束。
“我是你爸爸,洛蘭,我是你爸爸斯圖亞爾公爵,你快來救我,等降神你們也活不了!”
病急亂投醫,也只有涉及到自身安全的時刻,萊恩公爵才會慌不擇言,他也不想想剛剛對洛蘭幹了什麼。
而且他也想到了威脅戴安他們的理由,和伊莎貝拉的擔心如出一致,降臨的神明基本都有半神的實力,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不過。
“我哪來的邪教徒爸爸,不過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洛蘭嫌棄的看一眼萊恩公爵,萊恩公爵說的確實有道理,他有些被說服了。
“對,對吧,你們想想,你們打的贏降臨的半神嗎?你們都打不過,快救救我!”
萊恩公爵抓住救命草,趕緊大聲哀求,此刻哪有什麼強者的威儀,貴族的驕傲。
他怕死,很怕死,想到死了魂魄都散盡,他的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瑪格麗特女士?”
伊莎貝拉疑惑的看向女僕,女僕依舊風輕雲淡,萊恩公爵的話,似乎沒有引起她心境的波動。
“他說的很對,我們打不過降臨的半神,可我們確實沒有能力打破神明的護罩,救不了。”
女僕乾脆利索的拒絕,不過表情卻不慌張,明明說了半神降臨她無法應對,可是她就是那麼淡然,連帶著洛蘭都有信心了。
“不可能……”
萊恩公爵用力捶打著護罩,剛剛引以為傲的防禦,現在成了他的囚籠。
在他的捶打之下,幽藍的護照變得稀薄,他更加用力的擊打,用上腦袋撞,只想趕緊捅破護罩,渾然不覺自己身上的獸化越來越多,甚至比他剛剛更嚴重。
不僅僅上半身變成了狼,下半身也變成了狼,而且不是一般的狼,而是渾身長著無數肉瘤牙齒的狼。
“好惡心!”
戴安看了一眼,一種噁心和惡意油然而生,成了洛蘭和伊莎貝拉共鳴。
“邪神是秩序的反面,天然就是那麼噁心,維持秩序的是壞人,不代表反秩序的是好人,超凡者不要迷信神魔。”
女僕給戴安上課,神明和邪神,只是壞和更壞,信了祂們的鬼話,眼前的萊恩公爵就是下場。
“你們這些騙子,看吧,護盾破了,護盾被我擊破了,你們也不過如此,你們都懂什麼神明,你們什麼都不懂!”
病態醜惡的狼撕開了神明的護盾,他暢快的大笑著,死裡逃生,高傲的看著眾人,嘲諷眾人的能力不足。
他的聲音由身上的無數張嘴發出,但是說話的萊恩公爵並不覺得異常,反而得意洋洋。
可惜他在眾人的眼中只看到了憐憫,並無半分的恐懼,還有驚奇,只有發自內心的厭惡。
“你們在嫉妒我嗎?你們辦不到的事情被我辦到了,我現在好像還變得更強了,一兩個天使已經攔不住我了!”
也是邪能影響到了情緒,萊恩公爵彷彿被戴安他們的目光刺痛了神經,發瘋式的大喊大叫,渾身邪能揮灑。
“確實不太懂吞噬之主,他竟然還不降臨嗎?”
女僕早有預料,微微擰眉,這種姿態更是讓萊恩公爵滿足,因為他戰勝了女僕的判斷,所以相當於他“戰勝”了女僕。
“還說什麼吞噬之主,我自由了,我打破了降神儀式的護罩,降神儀式停止了,我也已經恢復正常了……”
話音未落,萊恩公爵的目光陷入呆滯,身體發生更加嚴重的畸變,身體上的嘴變得更多,都沒有嘴唇,只有狼牙犬齒,看起來密密麻麻,令人不適。
浩瀚龐大的氣勢透過狼軀散發出來,一種沉重的壓迫感讓人不由得生出頂禮膜拜的心情,以及無盡的恐懼。
“主人,看好了,就是這個時候,降臨的神明最虛弱的時候,剛剛融合新身體,你只要用光明神術,這樣輕輕的一碰……”
女僕不受這股氣勢影響,她手中凝結的光槍放出,宛若長虹劃破夜空,長滿嘴的餓狼被她捅了一個對穿,大量的綠色的鮮血濺射,餓狼的目光還保持著呆滯,彷彿定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