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男人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吞嚥口水。吸血鬼很難克服天生的缺陷,也就是對血液的飢渴。
男人的體格健碩,膚色也很健康,他的右手胳膊長滿肌肉,隱隱能夠看到青筋——
她彷彿能夠嗅到了某種甘甜的香氣,那是強大的生命力散發出來的氣息。
柊晝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她張開獠牙,咬在了這條手臂上,吮吸起血液。
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天啊,這血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妙!漸漸地,她陶醉地眯起眼睛,與自己過去飲下的血液不同,沒有那種令人不悅的生澀感,這血液有一種令人沉醉、痴迷的甘甜的血腥味。
飲入喉間的剎那,她就好像被打了麻醉劑,嘴裡充滿甘甜的滋味,麻痺了所有感覺。
血的味道,恍如餘韻地飄散在口中。這是她真切感受到的,難以抗拒的美味,
……
咕嚕,咕嚕。
百介能夠感到瞬間失血的感覺,柊晝子正在瘋狂吸食自己的血液。
他因為失血,有些頭暈眼花。
不過,沒關係,雖然這種感覺不舒服,但是還是能夠忍受。
而且,百介知道自己被吸血過多也不會死,人魚肉的再生機制,也在他的體內發揮作用。
“也就是一邊失血的過程之中,軀體也在一邊瘋狂造血。”
突然,柊晝子停了下來,她咳了幾下。
“沒事吧……晝子小姐,你該不會是噎著了吧?”
“沒、沒事。”
她輕咬著下唇,掩飾著吸血鬼的尖牙。
“對不起……讓你為我做這種事,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嗎?”
百介想了想自己的原名,他搖了搖頭。
“我不過是黑姬山家的下人,晝子小姐就叫我百介好了。”
“謝謝你。”
她露出像是路邊小花的微笑。
……
冬日的太陽昇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天神櫻終於又恢復正常了。
在“時詠結界”封鎖的空間被解除後,葛花冷漠地看向遠處的巨大櫻樹。
神櫻結出了漂亮的櫻花,從這些櫻花裡,也釋放出強大的神氣。
“那個陰溼女……還真是幹了些好事!”
葛花心底很火大,但是也清楚自己現在還奈何不了那個女人。
雙方在結界裡的對決,最終還是不分勝負。
不過,考慮到小萩同時維持著“時詠結界”,還要一心多用,操控分身的同時,還要與自己進行交手,她的實力上限應該比自己預估的要強的多。
“還有,也沒有逼出她手中,那些數字排名靠後的新妖刀……排名第八‘曉鴉’,第十‘白髭’……第十一‘朱羅邪丸’,都有著能夠讓人遍體生寒的力量。”
葛花心想,至於數字更靠後十三位“蠻刀毒泡沫”、第十五位的“荒雷煉牙”,乃至更往上的妖刀,其實已經不能算在刀的範疇之內。
相較之下,雖然自己拼盡全力對肉體進行改造,也只能夠勉強與那個女人打成平手。
“真是噁心的女人。”
葛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撫摸著光滑的面板。
“又砍了我七次脖子……看來我也必須重新制訂方案。”
少女心想,透過霞之城這次的“事件”,她再度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黑姬山小萩是自己的敵人。
……不,她也會成為自己心愛男人的敵人。
道理也很簡單,她要做的事,她要踐行的目標,最終會導致這個女人站到“他”的對立面——
就如同光與暗涇渭分明,始終會對立。
那個人無法接受她所做的事,哪怕打著對他有利的旗號。
他不會原諒這種事。他在知道時就會拒絕這一切,並且將這個女人的行為視為“惡”——由此可知,黑姬山小萩這號人物,已經成了一個“障礙”。
自己必須代替“他”,幫助“他”,解決掉這個女人。
如果他不願意髒了手,那就由自己代勞。
“絕對要殺了你。”
她咬緊了嘴唇,全身充滿了隱隱若現的殺氣。
……
霞之城的事件算是“解決”了。
不,其實也談不上解決。
後續的事件,百介並沒有參與進去。
他只是“聽說”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城主蘇芳手下的一位名為“赤松滿祐”的家老。
此人犯上作亂,秘密軟禁了城主,又脅持了城主的幼子鶴千代君,還對城中的井水下毒,製造了“穢疫”這場傳染病。
赤松滿祐還秘密謀害了神櫻本社的大御巫,散播對這位巫女大人不利的謠言,又和“八福會”的惡黨為伍,他們合力對天神櫻麻帆良散播了詛咒,破壞了神櫻的結界,造成了非常慘重的影響。
好吧,這些都是“虛飾”過後的情報,或者說是一場宣傳。
至少民間流傳的資訊,大抵都是如此,真相也只有少數人知情。
百介倒是沒有為善後的事件過度操心,他畢竟還是黑姬山的下人,就算這次立下功勞,那也不代表他需要操持這些問題。
現在,他的煩惱在另外一些事情——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喜歡你!!!”
——嘛,還真是麻煩。
像這樣被人偷偷約到隱蔽的小樹林,然後告白什麼的,對現在的百介而言,著實是個頭痛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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