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面向前跨出一步。“這是詛咒啊。”
純白之女打了個響指。
“啪嗒。”
這一剎那,縱使是身為鎮守之神的麻帆良,也從背後掠過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陣猛烈的風颳過,麻帆良的表情微微抽搐。
突然,就像是什麼人在耳邊發出一聲大吼。
麻帆良感到物質世界在搖晃,漸漸扭曲。心臟彷彿倒翻過來,一切都將被撕碎,已經遲了。
‘詛咒……該死,究竟何時發生的?’
身為本地的鎮守之神,她本來擁有一個極大的便利,那就是能夠從大地中隨時抽取靈脈的力量。
然而,現在的她感覺到了情況不太對勁,在翁面打了個響指後,她就有一種彷彿半隻腳踩進陷坑,動彈不得的狀況。
“詛咒……這不可能,什麼樣的詛咒……”
“‘什麼樣的詛咒,可以瞞過我的感知’——是吧?”
翁面又一次笑了起來。
“有沒有可能,所謂的黑塵之災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真正的用意就是對你種下詛咒的手段,數次針對周邊下達的自殺性進攻,還有隱藏起來的凶神寇坦寇羅·卡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在周邊地域降下詛咒之力。”
他又道:“詛咒的核心,就是貫通周邊的水流,寇坦寇羅·卡姆,還有我一直在利用周邊的水源,暗自散播詛咒。”
“麻帆良,你應當還記得黃泉穢鬼吧……之前在霞之城發生的穢病,讓某人產生了研究這種穢病的傳染機制,並且利用水源進行擴散。”
“她的成果也被我所竊取,並且用於這一次的詛咒佈置之中,我和寇坦寇羅·卡姆一直不急於求成,進攻霞之城,就是考慮到需要時間,讓詛咒滲透到水源,滲透到地下水,乃至影響到地脈流氣之中。”
翁面在這一剎那又喚出一個淡紫色的寶玉。
黑姬山葛花就被封印在寶玉內部。
“這女人的力量就是這麼好用,能夠把穢鬼的穢病之力轉變成連神靈也能夠影響的詛咒,實在是天才的想法。”
翁面咧開嘴笑了起來。
其實,原理也很簡單,在大明那邊有流傳著名為“風水之術”的堪輿手段。
透過辨明風水地勢,來推斷兇吉,藉助地勢來達成所願。
風水堪輿,涉及到的就是大地與水脈,也就是山川地勢的格局。
水源,在風水中是相當重要的一個環節。
鎮守之神不是天神這種神靈,而是屬於產土神,它們本身就很依賴“土地”這種概念。
對水源動手也是一種能夠影響到麻帆良的“小手段”。
當然,在一般情況下,這種“小手段”對於麻帆良而言,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翁面能夠製造的也只是小小的問題,算是傷風感冒的程度。
就像普通人生病,體魄好,免疫力足夠強,那麼就可以無視這種影響。
奈何,一個人本來體力就下降,免疫力變低的情況下,這種小小的問題,就會逐漸演變成一個大問題。
‘中記了嗎?’
麻帆良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這時能夠體會到,在自己的真身,也就是巨大櫻花樹的身下,在紮根的大地深處,有一團模糊的黑影。
這個黑影,就是詛咒匯聚的點。透過貫通四面八方的水源,逐漸匯聚到了自己的身邊。
然而,身為神靈的她,過去竟然一無所知。
“這一招也只能夠使用一次,不過,能夠騙你一次也就夠了。”
翁面的語氣漸漸變得有些興奮。
“麻帆良,不管你怎麼否認,現在的你,都是處於最糟糕的狀態,沒錯,現在應當是你的力量最低谷的時期……搞不好就算是我,也能夠達成弒神的機會。”
“痴心妄想罷了!”
麻帆良冷哼一聲。
那玉串般長長的棒狀物揮動了起來。
頓時,天神櫻的本體開始掀起了一陣狂風,無數發光的櫻花花瓣和碎片襲來,沙礫唰唰飛舞,小石子在空中飄動。
櫻花組成了龍捲風暴,朝著翁面的方向襲擊過來。
這是神罰級別的招式,櫻花花瓣的光芒陡然閃亮,塵土飛揚,遮天蔽日,以一種駭人的衝擊降臨了。
旁邊的建築群落,一下子就被龍捲風狂暴的破壞了,就連道路也被擴寬了許多。
龍捲般的力量向前進軍,那些櫻花花瓣不斷加速,形成了超高速的旋轉,一切被捲入其中的物質,都會被神性的力量粉碎。
翁面面對這一擊,嘴角向上翹起,笑了起來。
他的右手輕輕一揮,一顆漆黑的寶玉浮現出來。
“召來吧!”
——“塵地螺鈿飾金剛塵砂界!!”
另一道狂風,從另一個方位吹來,那是黑姬山御角的異能力形成的無數微小金剛結界的集合體,劇烈的,膨脹了起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呼呼呼,咻咻咻咻轟轟轟地旋轉著,螺旋轉動的微小結界碰撞著,像是龍捲,又像是洪流——擁有把眼前的一切都壓倒並撕裂的破壞力。
兩股力量在這一剎那互相碰撞,櫻紅色的龍捲,與這發光的淡金色龍捲,就像是兩個擁有實體的神話巨獸在碰撞,每一次的碰撞,都激起了火花,爆散出更多的火星。
兩股力量在衝突的同時漸漸增幅,迅速成長壯大,就像是融入一體一般,形成了龐大的聚合體。
一秒。
兩秒。
三秒。
聚合體中迸射出數百、數千道光絲。兩股力量對撞、融合的產物爆裂了開來。
伴隨著地鳴與震盪,霞之城也開始劇烈的搖晃。
爆炸聲,伴隨著四散的風,響徹天空。
最後,見到這兩股力量平分秋色,縱使是麻帆良也鐵青著一張臉。
“果不其然……你變得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弱!”
這個時候的翁面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嗡!也就在翁面發出狂笑之際,一柄冰冷的刀光破開虛空,隔著千米的距離斬向了翁面的後背。
魂切之技!發動!一直潛伏的月伽羅夜明也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揮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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