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京都的國營飯店其實也沒有多少,主要都是為了出差人員開的,本地人是很少去的,因為去飯店吃飯,光有錢還遠遠不夠,還需要糧票。
這會兒,糧票都是供家人一個月的口糧,沒幾個人捨得去飯店奢侈一把。誰要是下了頓館子,能和親戚朋友吹幾個月了。
所以當何援朝走進這隻有四五十平的飯店時,也只看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吃飯。
找了張稍微乾淨點的桌子剛坐下,一位女服務員拿著帶筆的小本子,就來到了何援朝的桌前。
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吃點啥,牆上都有,趕緊的,還忙著呢。”不得不說,這個時期的國營職工大都這德行,牛氣哄哄的。
何援朝也沒在意,扭頭向掛著菜牌的牆上看去。
這一看,老何樂了,牆的正上方,掛著一個長方形木牌子,上面寫著“不得無故打罵顧客”。
何援朝這兒正樂著,旁邊的服務員可不樂意了。張嘴就訓斥道:“瞅啥呢,讓你點菜,不是讓你鑑定字跡,麻溜的趕緊點,不吃就趕緊出去,甭浪費我時間。”
得,趕緊點菜吧。再磨蹭,服務員大姐真敢把他轟出去。
“一份紅燒肉,兩個饅頭,再給來一瓶北冰洋。”何援朝看著牆上的菜牌,麻溜的說道。
服務員在小本子上刷刷一記,就伸手道:“一塊五毛五,外加半斤肉票,半斤糧票。”
何某人從挎包裡拿出錢票,交給大姐,也沒換來人家的好臉色。面無表情的說了聲:“等著。”轉身扭著腰,不緊不慢的向後廚走去。
何援朝把挎包往桌子上一放,四下掃了一眼,也沒人能說個話。這樣乾等著又沒意思。只能從兜裡摸出煙點上,無聊的抽著煙,等著上菜。
飯店上菜的速度,也是慢的不行,何援朝一根菸抽完,又等了十來分鐘,別說菜,連杯水也沒給。
何援朝也不敢催,催急了,真怕廚師從後廚拎把菜刀,來找他聊天。
唉,都沒法說,花著錢來吃飯,還得看人臉色,你說憋屈不。
又幹巴巴的等了二十多分鐘,服務員終於慢騰騰的把東西端上來了。
咣噹,把東西一放,沒點笑模樣的服務員轉身就走。
看見桌上的飯菜,老何也不憋屈了,甩開筷子就吃,一口肉,一口饅頭,偶爾再來一口北冰洋。雖然服務態度不咋地,但做的菜真是沒話說,真香。尤其是北冰洋,多少年沒喝到這個味兒了。
沒一會兒功夫,眼前的飯菜就被何援朝消滅乾淨了。心滿意足的正準備來根飯後煙,就瞅見面色不善的服務員大姐,往他這兒掃了好幾眼。生怕被攆的何援朝,煙也不抽了,抬起屁股,背起包趕緊走人。走晚了,怕服務員大姐甩過幾句片湯話兒,呲噠他。
走出飯店,水足飯飽的何援朝,抽著煙溜溜噠噠的直奔地安門百貨商場。
經過四十多分鐘的辛苦跋涉,何援朝終於看見了商場的大門。
這個時期的商場真沒啥好逛的,雖說商品種類繁多,但樣式比較單一。鞋呀,衣服啊,也就那麼幾個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