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兇。”他成功了。
佐藤小百合看了眼,半天沒說話,隨後又問攤主:“意思呢,解一解。”
“這位是您弟弟吧,他的愛情可能不會太順利,會遭受許多磨難,會與命中註定的人會錯過,一生無法獲得真愛。”攤主嘆息道。
北原麻了。
佐藤小百合卻一笑:“意思就是說,跟在他身邊的人不是真愛了?”
隨後。
她輕飄飄的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北原,眼底流露戲謔。
北原覺得天塌了。
“世間哪有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攤主文縐縐的,竟然還懂這個。
北原臉已經黑了:“你再胡說,我就砸了你的攤位。”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只是按原文解籤.”
北原摩拳擦掌,準備動手了,卻被一旁看戲的小百合攔住了:“他只是做個生意,何必呢,跟他鬥什麼氣。”
“這人胡說八道,我看分明是按性別劃分的.”北原不滿。
“走了。”
佐藤小百合拉著他離開,半路突然停下腳步,微笑著回頭:“對了,他不是我弟弟。”
“那這位是.”攤主突然意識到了一切,看眼黑臉的北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是我的童養夫。”
穿著紅裳的女人,笑著離開了,只留下一句玩笑般的話。
雨越來越大了。
走在雨裡,像是漫步在水池中,沒多久,佐藤小百合的小白鞋就徹底溼透了,浸染了水。
她尋了個商店,在椅子上坐下。
素白的襪子被水沾染,一身紅衣的佐藤小百合勾起了腿,沿著褲襪的邊緣將其脫落,露出白皙的小腳,襪子殘留的水珠還在腳尖上,晶瑩剔透。
北原看了幾眼,取了布,隨後半跪在佐藤小百合身前,迎面是她鮮紅的裙襬,沿著裙襬向上是柔軟的山脊,但他不敢看,只看盯著小腳,細心的擦拭。
“乖。”
佐藤小百合輕輕撫摸著他的頭,像是有趣似得,刻意將他的髮型打散,弄成雞窩頭,想讓他出醜。
但這似乎無用。
北原的身姿出眾,臉頰立體,再怎麼散亂,旁人都以為是刻意燙染的,小女生路過時輕聲討論,偶爾面露紅霞。
“嘖。”
小百合輕輕的嘖了一聲,片刻後,突然察覺到了騷動,那是延自心底的瘙癢,忍不住縮了縮腳,那玉色的腳趾蜷縮,鮮紅的指甲油在燈光下發亮。
北原的動作太輕柔了,反倒發癢。
“行了,我自己來吧。”佐藤小百合說。
“行。”
北原正想起來,卻見小百合突然看著周圍沉思,片刻後,她用那雙雪白的玉足踩著他的腳,說:“我改變主意了,跪下,給我擦。”
“.”
路人看著這對年輕的情侶,面紅耳赤。
北原察覺到了這些目光,猛地抬頭,卻見佐藤小百合溫婉的臉。
她沒說話,只是用唇形比了個字眼。
隨後。
佐藤小百合閉上眼,紅裳隨著便利店外的風而吹動,她的足尖在輕顫,但心情卻愉悅。
只是,這抹甜很快轉化成了別的情緒,伴隨著雨水,在臉頰滑落。
“便利店漏雨了。”佐藤小百合說。
北原開車往最後一站去,天空落了雷,佐藤小百合看著窗外大雨,天色越發昏暗,明明還是下午四點,卻已經亮起了路燈。
她晦暗的瞳眸望著窗外,眸子反射著燈光,她突然開口,讓北原改道。
停在家門口。
佐藤小百合沒有動作,只是看著窗外,家中客廳亮起的燈,她想裡面應該是歡樂的,她聽到了取笑的聲音,那一定是兩個弟弟在打鬧,而母親會拿著拖鞋跑出來,大聲詢問是誰在搗亂。
佐藤小百合怔怔的看著,許久之後,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房內走出,是母親,她佝僂著身子,看了看雨,似乎在憂慮什麼,隨後她手機傳來訊息。
“我這邊下雨了,你要注意氣溫。”
母親的話語沒有邏輯,但佐藤小百合卻被破了防,一整天掛著的笑容淡了下來,眸子黯淡,她扭頭說:“母親要是知道我這麼難受,一定會跟你發火。”
“我不會原諒你。”
“若你是在遇見我之前與她相愛,我會原諒,若你在與我相識後斬斷舊情,我會原諒,若你早些與我坦白,我也會原諒,但現在”
她發出了平靜幽冷的笑,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咬字清晰:“我恨你,但我不會走,我要用這餘生去報復你。”
雨。
巨大的雨淹沒了一切,似乎也把聲音都吞盡了。
佐藤小百合看著他怔怔的目光,想起北原沒有母親,又嘆了口氣。
“回去吧。”
北原不吭一聲,只覺得這是報應。
系統帶來了一切,他在一瞬間成為了神,似乎能主宰一切,但人心並不能把握,哪怕他能讓人從絕症中甦醒,卻也沒法改變她們的心。
在慾望膨脹的時候,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與魔鬼做交易。
出租屋裡。
千川涼香靠著窗臺,在聽雨,她只穿了一件短袖,風聲簌簌,從窗外吹進來,這出租屋髒亂差,外面就是工廠,照明都只能依靠窗外廉價路燈的光線。
可她卻覺得這有安全感,這裡是過去的家,她悄無聲息的買下來,像是烏龜一樣住下來,品味著過去。
家裡沒有人。
母親坐牢了,父親還在醫院裡,空蕩蕩,風吹過出租屋,只有門板在響。
千川涼香抱著雙腿,她已經很久沒開口了,只是用眼睛看著世界。
她看見大雨之中,一隻螞蟻被吹進了出租屋,螞蟻在掙扎,滿屋子亂跑,千川涼香善心動了,捏起來扔到乾淨處,見它抖了抖身子,又開始到處爬。
它漫無目的的爬,似乎對蟻生沒有思考,這讓千川涼香嘆氣,她最近看了許多書,覺得這麼做不對。
可片刻後,她又想起自己,窩在出租屋裡,猶豫不定,一旁閃爍的手機亮起熒幕,許多人發了訊息,但熒幕上的人名一直是他。
她想自己也是螞蟻,漫無目的,沒有歸處,分不清白天黑夜。
千川涼香蜷著身子,靠牆閉眼,自從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