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啊……也不知道是應援團用楚隊的網名做的加油口號，還是楚隊用應援團的加油口號做的網名。但不管是哪個，真是沒想到一向厚道溫和的楚隊，竟然會用如此霸氣的網名，倒是和王隊完全顛倒了過來——王隊那麼霸氣的一個人，網名卻出人意料的低調普通。
透過楚隊的好友申請之後，他突然發來一條訊息：“小柳好，歡迎加入我們國家隊的大家庭。等一下我把你拉進另外一個群，那個群裡只有球員，沒有教練和領隊在，是大家可以隨意聊天的地方。剛才你被沈領隊拉進去的群，就是一個通知群，平時不聊天的。”
柳瑾軒看笑了：他們千帆俱樂部就是如此，有一個通知群和一個沒有任何球隊管理的閒聊群，沒想到國家隊和俱樂部一模一樣啊。
“好的，楚隊。謝謝楚隊！”
他剛剛回復完，就收到了被拉入新群的邀請通知。
點同意後他已經出現在了新群裡。
讓他有些意外，這不是帶有日期的某某集訓群，而是就叫“為國爭光更衣室”。
群公告：“純閒聊吹水群，請勿發表違法、敏感內容。嚴禁將本群聊天內容截圖外傳！請兄弟們自覺維護和諧友愛的氣氛。ps，進群修改群名片為本名，謝謝配合。”
關掉群公告，柳瑾軒就看見這個閒聊群裡的聊天正在熱火朝天的往上刷。
秦桉：“[連結：外媒爆料羅尼爾將贏得金球……]”
秦桉：“操，八月底才頒金球獎呢現在就開始炒作了。這會兒他們不說什麼‘貸款金球’了？”（注1）
馮啟元：“羅尼爾這個賽季是雙冠王，歐冠和聯賽雙料金靴，這個金球肯定沒跑了……”
秦桉：“這我當然知道……但就是不爽，羅尼爾的粉絲又要抖起來了！”
盧常青：“不爽你還轉發到群裡來？”
秦桉：“屎不能我一個人吃啊！”
盧常青：“滾！”
傅曉峰：“老宋你傷還沒好啊，這次集訓名單裡沒看見你呢？@宋佑”
宋佑：“我是覺得好了，但何指導讓我不要急，把傷徹底養好再說，所以這次我就不來了。反正打朝鮮而已，還不是手拿把掐？”
傅曉峰：“[捂臉][捂臉][捂臉]”
蘇巨：“@池震我看你朋友圈，你在吳楚了？”
池震：“對啊，回老家看我爺奶。”
蘇巨：“那行，到時候一起從江京走？”
池震：“ojbk.jpg”
……
不得不說，當柳瑾軒進去看見的第一條聊天記錄是池震發出的一個小人比了個ok手勢，並寫有“ojbk”的表情包圖片時，還是大受震撼：他在新聞裡看到的池震震哥，好像和這個畫風有些不一樣啊……
難怪得有這麼一個既沒有領隊也沒有任何教練的群呢。
正當柳瑾軒還在震撼中時，蘇巨已經注意到了群裡彈出來的提示：
“神威如獄”邀請“煲湯高手”加入了群聊“煲湯高手”與群裡其他人都不是朋友關係，請注意隱私安全蘇巨：“喲，來新人了啊。“
回過神來的柳瑾軒見前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連忙按照之前的流程把自己的群名片改成本名，然後在群裡向諸位大佬們問好：
“蘇哥好！”
“各位大佬們好，我是重山千帆的柳瑾軒”
與此同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在意甲都靈阿爾皮踢球的中場宋佑沒有入選這次的繼續名單，但他卻在這個群裡，所以……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沒有領隊和教練的集訓群，而是真正的國家隊群！大佬們表示了熱烈歡迎。
蘇巨：“好，很有精神的新人！發個紅包吧！”
秦桉：“沒錯，群裡的規矩，凡是入群的都得發個紅包”
譚興昌：“不用多，一個紅包就200塊錢，群裡有多少人就分成多少份。”
柳瑾軒看著這些迫不及待要紅包的國家隊前輩們，先是錯愕，然後嘆了口氣，乖乖開啟了微信紅包功能……
兩百塊錢的新人紅包一發出去，群裡的前輩大佬們紛紛改口叫他“老闆”。
“老闆大氣.jpg”
“謝謝老闆.jpg”
“給老闆跪了.jpg”
“給大佬端茶.jpg”
……
柳瑾軒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裡螢幕裡那些刷屏的表情包，不知怎的，腦子裡蹦出來一個標題：《震驚！新人國腳第一天入隊竟然讓前輩大佬們為他下跪！》
※※※
機艙裡依次通行的人流在進入廊橋之後就迅速散開，大家都拖著行李箱，快步往前走。
柳瑾軒也在這些“力爭上游”的人群中。
他恨不得能夠直接越過接下來的所有環節，瞬間移動到中國國家隊的駐地。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開始自己的“國腳生涯”了。
就這樣，柳瑾軒在人流中穿梭，就像他在球場邊路過掉一個又一個防守球員那樣。
他能夠保證自己不會撞到任何一個人，靠的並不是靈活敏捷，而是出色的節奏感。
就算拖著行李箱，揹著個揹包，他的身形在人流中彷彿隨風搖曳的樹枝，飄來蕩去，碰不到任何人，而任何人想要碰到他也很難。
就在他終於從最密集的人流中穿出，準備加速奔向新世界的時候，一道背影出現在他眼前，讓他突然減速。
因為他發現這個背影有些眼熟。
看著好像……
他嘗試著湊過去叫了一聲：“曉峰哥？”
前面的背影還真的回過頭來，果然是中國國家隊的主力球員傅曉峰！傅曉峰看見柳瑾軒也有些驚訝：“誒？”
柳瑾軒以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連忙自我介紹：“我是小柳，重山千帆的……”
他的自我介紹還沒做完，就被傅曉峰打斷了：“我知道，我是驚訝你竟然和我一班飛機。”
“我才該驚訝呢，曉峰哥。你不是該從錦城那邊飛嗎？怎麼從我們重山這邊出發的？”
傅曉峰解釋道：“哦，你說這個……重山這邊不是有一個漫展嗎？我就來逛逛了，逛完順便就從這邊去報到了嘛……”
聽了這個解釋，柳瑾軒終於明白了。
曉峰哥是個“二次元”倒也不是什麼新聞。
就說在他剛剛進集訓群時候，大家發歡迎訊息時，唯獨曉峰哥發的是動漫角色的表情包……
此外曉峰哥還經常在進球之後模仿動漫角色來慶祝進球。
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動漫宅”。
“……我倒是沒想到咱們倆坐在一班飛機上，你坐哪兒的呢？”傅曉峰解釋完了之後問道。
“呃，我坐在後排——我坐飛機喜歡往後面坐……”柳瑾軒說。
“那難怪。我就不喜歡坐後面，每次下飛機都要等很久。我都坐前面的。”
兩個人在同一班飛機的一頭一尾，沒遇上很正常。
能遇上倒是十足的緣分。
柳瑾軒也不急著率先衝到行李託運轉盤前了，而是和傅曉峰一起並肩而行——這種時候他肯定也不能直接甩開傅曉峰先走吧？
雖然在群裡發過紅包之後，他對不少國家隊前輩們已經“祛魅”了，但現在這種情況和祛不祛魅無關，完全是個人禮貌和教養。除非他真的很討厭傅曉峰，一秒鐘也不想在他身邊多待……但怎麼可能呢？他不光不會立刻離開，還和傅曉峰邊走邊聊：
“我要是曉得曉峰哥你來重山看漫展，肯定請你吃頓飯，然後約著一起走。”
“嗨呀，我沒想到那去……國家隊裡就我一個二次元，這種事情我一般也不會在群裡說。你看你作為一個重山本地人，都不知道重山有一個漫展，可見你也不是二次元。”
柳瑾軒撓了撓頭，乾笑兩聲。
他確實不是二次元，除了足球，他頂多看看臺球，遊戲都玩的很少。
見柳瑾軒似乎有些尷尬，傅曉峰又說：“不過這樣也挺好，你還年輕，專注在足球上對你更有好處。玩什麼的，等你退役了有大把時間。漲球最快的也就是這幾年……”
柳瑾軒連連點頭：“曉峰哥說得對，我現在就是隻想怎麼把球踢好，這次去國家隊，就是向你們學習的。”
傅曉峰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柳瑾軒的肩膀：“我又不是記者，你不用說得這麼正式。你要正式，等著去國家隊面對那些記者吧。”
“我這個小角色，記者不會感興趣的……”
“那可不一定哦。”傅曉峰豎起一根指頭，對柳瑾軒晃了晃，“國家隊可從來沒有從中甲招過人，你是第一個。開天闢地第一人，記者能不找你？”
“呃……”柳瑾軒其實也清楚他這個身份有多吸睛，因為這兩天他也沒少在網上看到對於自己入選國家隊集訓名單的討論。
看見柳瑾軒的表情，傅曉峰就知道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便正色道：“咱們私底下怎麼說都好，群裡的氣氛你也看到了，平時也就是那樣的。不過面對記者，你說話可就得謹慎一些了，你說的時候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如果讓媒體拿去斷章取義再放大一下，說不定就給自己惹上了麻煩。比如說，如果有記者問你在國家隊你的偶像是誰，你怎麼說？”
柳瑾軒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的偶像……那肯定是王烈，王隊啊！”
傅曉峰一拍巴掌：“孺子可教！回答正確，滿分！”
柳瑾軒意識到曉峰哥好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的偶像真是王隊……”
傅曉峰打斷了他的話：“我懂，不用解釋，沒事兒。”
“這……”
柳瑾軒沒有繼續辯解，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曉峰哥和王隊兩個人可是有舊怨的啊……
曉峰哥在球迷圈子裡有一個廣為流傳的綽號：廢太子曉峰哥是怎麼從“太子”淪落為“廢太子”的呢？當然是因為王隊的超長待機了嘛。
另外當初讓曉峰哥深陷輿論漩渦的那件事情，最開始不正是王隊在接受採訪的時候抖出來的嗎？
所以曉峰哥才讓自己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謹慎說話……
曉峰哥是為自己好，自己就順著他的意思說吧，沒必要非得和他爭辯。
只是他想到那天在群裡發紅包的事情。
為了兩百塊錢的紅包，一群國家隊的前輩大佬們參與的熱火朝天。
他原以為這種抽象的事情，高高在上的王隊應該是不會參與的。
結果第二天他在領取自己紅包的記錄中卻看見了王隊的名字……
王隊的手氣不太好，只搶到了三毛六分錢。
不知道他有沒有拿著手機抱怨過手氣呢？由這件事情，柳瑾軒覺得現實裡的王隊應該也和自己在網上所看到的、聽到的，以及想象的有所不同。
不知道和王隊一起踢球，會是什麼樣的體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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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本書設定金球獎是每個賽季開始前的八月底揭曉並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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