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刀光從出現到化解，不過眨眼時間。
但對燕如玉而言，毫無對於時間的概念，因為自己一刀斬出的下一瞬！與自己捉刀指點自己的第五雙前輩，已然出現在自己身前，並且以手為刀，就停滯於燕如玉脖子前邊。
燕如玉能感覺到刀意，細汗密佈。
第五雙輕輕一笑，收回手後說道：“今天就到這兒？”
燕如玉抬眼，有些木訥的點頭，但心裡也清楚，只能到這兒，自己沒辦法再揮刀了。
畢竟一直被第五雙的刀意施壓，實際上已經十分疲憊。
朝著第五雙抱拳道謝後，燕如玉擦了自己汗水轉身離開。
而第五雙看著燕如玉背影，不由說道：“了不起。”
寶弦不知何時出現在第五雙身後：“前輩每日指點完這孩子，就說上一句了不起，當真了不起，還是故意說給我跟雲霄聽的。”
第五雙抬了抬胳膊，爽朗笑道：“今天我用九品實力跟他打，給我袖子弄破了，你就說了不了得起吧。”
寶弦輕輕一笑後看向自己閨女背影：“前輩應該看得出那孩子的問題。”
第五雙笑了笑：“從小在燕雲霄手底下過招，所以如今能在我刀意之下還能跟我過招十數次，確實了不得，而且每日都在支撐時間都在增長，從前兩日到今天已經能多出三息，但那孩子的刀，沒有云霄的銳，更沒有她那個師兄的狂傲，所以差了點兒味道。”
但說完，第五雙轉頭看向寶弦：“不過有個你這樣的爹，還有云霄那樣的娘，講真，要我的話，估計都練不到她這一步都要崩潰。尤其有娘娘那樣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在身邊，卻也能保持心境難得可貴，比我刀俠島那些娃娃們厲害許多，山巔榜第一她擔得起。”
聽著第五雙的讚許，寶弦輕輕開口：“但出刀沒有那氣，再強也無用。”
第五雙並未接茬，預設這件事。
江湖人無論刀客，劍客，橫練.厲害的刀劍拳都有獨屬於自己的那口氣，沒有那心氣兒，兵刃拳風，就太鈍了。
不過第五雙看著燕如玉背影，思慮片刻後，扭頭看向寶弦：“你閨女就沒個愛好？喝酒不.”
寶弦搖頭：“那孩子不喜歡喝酒。”
第五雙問：“賭博？跟老劍聖一樣。”
寶弦再次搖頭：“那孩子連花錢都不樂意花錢，每個月俸祿都扔到屋內箱子裡，還要她娘幫著花，我想拿她娘還不讓。”
第五雙又問：“那好色不，我無聊的時候溜達花街看到那男娼館兒，那裡面的男子，不得了。”
寶弦說：“她也沒這個愛好，更不存在什麼兒女情長之類的事情。”
第五雙皺眉：“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的，你閨女沒點兒喜歡做的事情啊。”
寶弦沉默片刻：“她喜歡她孃親。還喜歡陪在陛下與皇后娘娘身邊。”
第五雙聞言，無奈道：“要不，你把柳荒舞他們找來試試？我幫不了。”
好傢伙，年紀輕輕，啥也不喜歡，頭一遭遇到這樣的。
哭月那個顛婆子的徒弟賒月都有愛好。
你一在京城這麼大染缸裡出來的，愣是沒點兒自己的愛好？所以說罷，第五雙就要走。
但卻是被寶弦一把抓住手腕。
第五雙立馬眉毛一挑：“咋，你還跟我動手？咱哥倆動起手不見得我打不過你啊。”
寶弦笑著說道：“雲霄欽點得你，你走了不是我跟你打，是雲霄過來。”
第五雙沉默片刻，然後說道：“這種事兒你以後早說，來來來，咱倆找地方商量商量你這閨女咋辦。”
寶弦看著變臉的第五雙：“要不，跟著我閨女？”
第五雙扭頭看向燕如玉背影，而後又看向寶弦：“寶弦啊，就算是跟蹤自己閨女，這事兒也是不正常的，屬於心理變態行為。”
寶弦笑了下後說道：“不算。”
第五雙皺眉看著這個十分篤定的禿子，尤其是看著這個禿子意味深長的笑容。
燕如玉走在赤霞軍演武場出宮的路上，身後的兩把刀懸著，但如玉低著頭。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的刀一直都有問題，只不過因為學習了孃親的刀招，所以才掩蓋了這一缺陷。
但隨著在九品的實力越久，對於刀意感悟越深。
燕如玉能越發感覺到自己跟賒月的差距在拉開。
賒月的刀，總是帶著股義無反顧的感覺，用娘娘的話就是，賒月跟哭月的刀一模一樣，都屬於拔了刀就幹，幹不過就跑。
如玉挺羨慕賒月能跟她師父哭月的刀一模一樣。
她也想跟娘一樣。
但.做不到。
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學習孃親會怎麼樣，畢竟孃親做事那般不計後果，自己若是那樣，到時候肯定會給娘，陛下，娘娘惹麻煩。
其實開始思考這事兒的時候，燕如玉就想找人聊聊。
但是找貓貓，貓貓聽不懂，而且她最近忙著弄那些蠱，好像要弄個大的出來。
找賒月.賒月被幾個門派止境老前輩追著要個說法，跟賒月勾搭他們門下弟子有關係。
找娘娘.哎，娘娘忙著挖坑。
至於連危，鬱狂狷等人，都各自忙著，如玉不想去麻煩他們。
至於孃親那裡，如玉不敢去找。
從前有煩惱，總會去找師兄，但師兄如今在漠北，而且就算不在，如玉也不好意思去。
“如玉姐！”
就在如玉低著頭思慮是不是該去綾綺閣那裡，還是就在宮內散步一下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叫自己。
回頭看去，就看到是個穿著國子監學服的小姑娘，李約約。
李文優之女。
如玉倒是也認識。
李約約一下子跑到燕如玉身邊，並且回頭看向演武場方向：“如玉姐，那邊真有那麼多的止境大宗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