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不···不好啦!”那騎士遠遠便高喊,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惶恐。
趙構淡淡揮手,俯瞰下方:“何事如此驚慌?”
那騎士張了張嘴,最後一咬牙,從懷裡捧出一物,然後高高的舉過頭頂,生怕被遷怒。
此來送信之前,他們一眾禁軍便先抽過了生死籤。
他不幸中籤,上官許諾給他家裡送三千兩銀子,他才冒死前來送此物。
“就在兩個時辰以前,此物突然出現在宮門之上,入宮門兩寸,若非有宮人細看,只怕還未發現。”
趙構眼神其實不算多好,所以第一時間還沒看清那騎士手捧之物為何。
只等又走近幾步,正吩咐太監去將那東西取來,卻見太監還未將東西接到手裡,便是尖銳驚叫一聲,然後整個的癱軟在地上,居然就這麼嚇尿了。
趙構立刻心道不妙,下意識的轉身要逃,卻收住腳步。
此刻再細看,那騎士手裡捧著的,不正是他近小半年來時常出現的夢魘之物?
戮天令!居然是這般招瘟的鬼玩意。
趙構心中打顫,嘴上卻問:“只有此物?可有旁的?”
他還是心存僥倖,就像上一次,丘處機強闖皇宮大內,也只是抓走了秦檜,並未對他出手。
這一次或許也是類似。
這一令牌不是給他的,而是給旁人。
趙構的視線,掃過身邊隨行的一些人。
這些人大多紛紛避讓開視線,不敢與之接觸。
趙構心中一惱怒。
都是些無君無父之輩。
“並···並未看見!只有此令!”騎士說道。
趙構聞言,心中一陣輕鬆,只有令牌還好···只有令牌還好啊!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然而就在趙構的身後,那老漢卻突然說道:“原來如此,多謝你點化提醒,原來今日是我該回天宮的日子了。”
“見令而亡,見令而亡!哈哈哈!”
老漢大笑三聲,然後身體突然僵硬,然後直挺挺的倒地。
不過片刻,身體便化作了一道青煙,開始往上升騰,直入雲霄,轉眼不見。
只有一地的粗布麻衣,繼續留在原地,述說著此前卻有一人,在此站立。
趙構絲毫沒有覺得歡喜,反而心中一陣發顫。
先前老漢講過的那些話,快速的在他腦中流淌而過。
“見令而亡!”
“難道今日便是我歸天之時?”
“我的榮華富貴,就到此為止了?”念頭一起,心中大為驚亂。
天宮如何,他不知曉,眼下的富貴,他卻絕不願意放手。
只是突然感覺喉嚨中有異物作梗一般,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整個人都在不斷的哆嗦,猶如突發了羊癲瘋。
四周的隨行人員們,全都大亂起來。
這一亂便是大約一柱香的時間。
此刻趙構的臉都發青了,人也不再動彈,僵硬的躺在那裡,好似死了有好幾天。
同行的太醫手才搭在趙構的手腕上,便大驚失色,然後重重的磕頭在地。
“官家···官家駕崩啦!”
臨安城裡,註定要亂上好些時候了。
這與回到終南山沒有多久的丘處機有關,卻又可以說無關。
只是這一令出終南,人未見,便收走了宋朝天子之命,定是會傳遍天下,為他的傳奇再添諸多神話色彩。
“趙構死了,但以此時宋廷的局勢,換個皇帝也沒有什麼意義,哪怕是宋太祖重生,也難挽大廈將傾。”
“金人早有興兵之意,此時宋廷內必然亂上一陣,他們絕不會放過機會。”
“龍氣激發,已成飛龍在天之局,我也該北上再斬一位天子,讓這群龍無首,再由師父帶著中原義軍,重新起勢,攻佔中原諸地,收復舊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