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寧拍被褥的動作停下,連帶著溫軟的歌謠聲,臉上的笑意收斂殆盡,冷眼瞪向房門口,卻又在面向桃桃時揚起笑,就算桃桃此刻看不見。
“乖桃桃啊……”謝挽寧低頭輕笑著,手指彈捏了下她的臉蛋:“娘待會回來陪你。”
敲門聲還在響著,謝挽寧表情淡然的去開門,慢慢抬眼看著眼前著急不滿的人,抬步走出來將門關上,“我們出去說,桃桃在裡面睡覺。”
琅晝被氣笑了:“這是我的地盤,你在命令我?”
她停下腳步,回頭冷眼看向他:“若不行,我便出去。”
“你,”琅晝被噎,僵硬轉開話題:“為什麼在不通知我的情況下,把人帶回來。”
“因為我想,”謝挽寧神情漸漸泛冷,她握緊拳頭,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心底發寒又發怒的情緒纏繞交織,混合的她難受非常:“你呢?”
她咬牙反問:“桃桃明明還活著,你為何說她死了?”
“這很重要嗎?”琅晝不解。
謝挽寧低吼:“很重要!”
“她姓蕭!她不是你的女兒,宣朝換代,她作為前朝郡主,最後自然是有她的去處!與你有和干係!”
謝挽寧瞳孔微顫,忽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她不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琅晝的嘴裡說出來的。
宣朝還未變化時,她記憶中的琅晝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惱然不已:“當然有關係,我是她娘,我就得管她,就算不是親生的,我也會管!”
琅晝眉頭擰的更緊,將他眉眼壓的極深,透著難言的壓迫氣場,只覺得謝挽寧說的十分可笑:“你自身都保不住,真當我這是什麼庇護所了。”
他抬步往謝挽寧那又走了一步,壓迫更甚:“將這小娃娃留在我這,只會給我帶來無數的災禍與麻煩,我更會受到牽連。”
謝挽寧反問:“北疆實力已然強悍到連宣朝都會忌憚的地步,你又怎會怕?”
她仰頭看著他質問,男人卻沒開腔,只是直直的看著自己。
她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偏過臉摸了摸鼻子,方才上頭的驕縱脾氣也漸漸消缺,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無理取鬧,謝挽寧感到不好意思。
她不去看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帶人離開的。”
說罷,謝挽寧不願繼續和他聊,抬步繞過他就要離開。
剛經過琅晝,她手腕就被攥住了。
琅晝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你說點好話會死?”
謝挽寧有些沉默。
穿到這個身體之後,她總是要朝旁人阿諛奉承,自己早已說的厭煩疲倦,現如今除了親近人,又豈會好言相對。
可想到是身旁的人,自己才到現在都沒被官兵發現,沒被顧擢的人發現,謝挽寧低聲說:“我不會給你製造麻煩的。”
“我要的是這句話嗎!”琅晝更加握緊她的手腕,惱然非常:“你怎的就不能低頭?”
他氣急將人拽到自己的跟前,謝挽寧被迫被拽,一時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險些摔倒,還好拽著琅晝的衣服才堪堪站穩身體。
一抬頭就對上男人壓抑晦暗的雙眸,她雙肩背死死抓住,被強硬留站在那:“你明明知曉,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
“但我說了,我不要。”謝挽寧眉頭微擰,有些難受的扭了下身體。
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男人,她嘆了口氣:“就算沒了南珏,我也不會和你去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