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謝窈含著忍冬給的蜜餞不捨得一口吃掉,聞言,眼睛忽然發光。
“你知道的,邊境多苦多累我都不說,如今剛回京,隨便吃些就行,比如佛跳牆啦魚翅啦肥雞肥鵝啦……”
她看著忍冬欲言又止的神色,聲音越說越低。
“沒有山珍海味,母親親手做的玫瑰糕,蛋羹呀,雲鶴樓的果木燒雞,獅子頭也行,還有以前不讓我吃的桂花糖,我都這麼大了,總不會生齲齒……”
忍冬:“二小姐別忘了,您現在可是被謝伯爺罰跪著祠堂呢,有的吃就不錯了,奴婢最多給您去廚房摸幾個冷饅頭。”
謝窈悶悶地說:“饅頭也很好吃了,要麼我自己去吧。”
她不挑,從前在軍中什麼都吃過,只不過遇見好吃的,更是來者不拒。
“噠噠——”
微弱的腳步聲傳來,忍冬迅速將藥碗收起來,跪在旁邊。
片刻後,之前送她們來祠堂的丫鬟出現在門口,手臂挎著方精緻的檀木食盒。
“這是?”謝窈猜到了是什麼,但還是問道。
丫鬟神情如常,道:“奴婢奉伯爺的命令,給二小姐送些吃食,伯爺說只是罰跪,可以用膳。”
忍冬接過食盒,驚訝道:“伯爺居然這麼好心。”
謝窈黑眸微凝:“不管是誰送的,都替我多謝她。”
“是,”丫鬟應道,“那二小姐慢用,奴婢明日送早膳時會取走食盒。”
謝窈不經意地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喚作桑若。”丫鬟回道。
謝窈叫住桑若,指向外面那隻雞:“原來是桑若姑娘,我有件事要勞煩你。”
等桑若離開,謝窈揭開食盒的蓋子,上層一隻金黃噴香的果木燒雞,兩張烤餅,下層還有包桂花糖,兩碗蛋羹。
她鼻子一酸:“這些都是我小時候愛吃的。”
忍冬:“沒想到謝伯爺還記得二小姐愛吃什麼,難道奴婢錯怪伯爺了?”
“蛋羹還有玫瑰糕,是母親親手做的,”謝窈看著中間點綴著幾枚枸杞的蛋羹,眼眶發酸,“我的喜好只有母親知道,母親都還記得。”
前世她被罰跪祠堂,卻那麼糊塗,吃著母親送來的飯食,居然真以為是謝明安送的,還埋怨母親不關心自己。
“既然是夫人為二小姐準備的,為何要假借謝伯爺之名?”忍冬不解地問。
謝窈將桂花糖仔細包好,收到懷裡,以後可以慢慢吃。
剩下的分了一半給忍冬,然後,她一字一頓:“我也不知,但母親定有她的苦衷,我一定要查清楚。”
入夜後,謝家祠堂偌大,即便關了門,也有寒風從門縫溜進來。
幸好有母親準備的炭盆,炭塊燃燒,散發著陣陣溫暖,發出細碎的“噼啪”聲響。
忍冬吃得不多,靠著謝窈睡著了。
她只是軍中女醫,沒有武藝傍身,這段時日趕路早已疲憊不堪,此刻睡得很沉。
謝窈還在啃燒雞,忽然,她停下手,眼神一凜。
外面,有人靠近!